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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于退而求次跟齐家人合作吗?马逐溪怕不是对郑家家主的智商有什么误解。李晃手里摇着的描金扇频率升快,立刻就呛了回去:“马逐溪,郑家若有调动禁卫军的能力,还轮得到你在这大放厥词吗?”秦钧有马逐溪在前面冲锋陷阵,可以安坐一边看戏饮茶,他不行。别说郑家能给他什么帮助了,他的腿都快被猪队友给扯断了。“太子殿下息怒。”马逐溪拱手道:“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此次杀手之事,谁收益最大,我知,您知,今日在场之人都知晓。”李晃微抬着下巴,用眼缝瞅着马逐溪。亏他刚才还夸马逐溪是大才,不为他所用实在惋惜,这会儿马逐溪就把他的大才施展到他身上。他就该在郑家给他递消息的时候弄死马逐溪,而不是看中马逐溪的才华放马逐溪一条生路。马逐溪继续道:“荥泽郑氏上不敬天家,下不怜百姓,此等世家存在的意义,便是给太子殿下蒙羞,以在下之见——”李晃啪地一下投出手里的描金扇。说不过马逐溪还不能动手?他的人生里就没有君子那一套。扇子直冲马逐溪而去,王少斌眼疾手快,忙拉了一下马逐溪。描金扇打了个空,落在桌上,实金的扇柄将桌上的茶杯砸了个粉碎。一击不中,李晃捋着袖子,大有不把马逐溪打死他就不姓李的架势。李易连忙去拉李晃,周围的小内侍见此也去抱着李晃的大.腿不松手。开什么玩笑,马逐溪虽然现在没有一官半职,但他是秦钧的人,他要是在这出了意外,倒霉的还是他们这帮伺候的人。李晃身上拖着环着他腰的李易,腿上挂着两个哭天抢地的小内侍,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马逐溪走去。马逐溪垂首,并不认错,而是不停道:“太子殿下暂息雷霆之怒。”场面乱成一团,秦钧眉头微蹙,低哑出声:“太子殿下累了,送殿下回东宫休息。”“孤不累!孤打死你个王八蛋!郑家是老子的外祖家,老子能说不好,你不能!”众多内侍齐心协力拖着李晃走,李易忙捂住了李晃的不断叫嚷。李晃性子一向不着边,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再让他继续说下去,指不定就该问候马逐溪全家了。内侍们半拖半抬把李晃弄出延英殿,一路送往东宫。禁卫军统领颜松云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继续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李晃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讥讽人,贱兮兮地摇着他的描金扇,笑得见牙不见眼,说出来的都是戳人心窝子的话。明明聚在一起是为了商讨杀手的目的和主使人,结果被李晃成功歪到秦钧不得民心,逼秦钧自证清白,不得再插手春闱之事。李晃的行为,让王少斌想起了一个不大好的形容词:搅屎棍。少了李晃这根搅屎棍,延英殿里的气氛比刚才和谐许多。最起码能继续讨论杀手之事而不会被人刻意转移话题了。马逐溪怀疑是齐家。如果李晃李易在这次事故中死了,被秦钧关押着的李昙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没死也无妨,也能逼得秦钧近期不再插手朝堂之事,真正的一箭三雕,让人措不及防。王少斌仍在延英殿,马逐溪不好直接与秦钧说,只是在心里细细思虑着。他不止怀疑齐家,还怀疑琅琊颜氏一族。如今的禁卫军统领,是颜家的子弟,皇城之中各处守备的情况,没有人比颜松云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他更容易调动禁卫军。可颜松云有作案的能力,并没有作案的动机。颜家一向不理朝事,谁做皇帝对颜家的影响并不大,颜家是保皇派,无论谁登上皇位,他们都表忠心,同样的,对于尚没有成为皇帝的人,他们也并不理睬。如今正德帝昏迷,颜家静观其变,并未向任何皇子投诚,颜松云没道理去做这件事。马逐溪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加上姜劲秋重伤昏迷,他的注意力被分去了不少,刚才怒怼李晃,完全是因为李晃幸灾乐祸的态度太招人厌,他才出口去呛李晃。不过说实在的,他虽然不大喜欢李晃的行事作风,但李晃的那句关于郑氏智商的话,他还是挺认同的。郑家家主一代不如一代,这一代的家主更是沉迷享乐,连调换学子文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可想而知,郑家已经堕.落成什么样子了。这种事情,搁在其他稍微有点远见的世家身上,想的都是如何拉拢他,而不是去调换文章。纵然能仗着他的文章能一时得利,可文章能偷,才华是偷不来的,拉拢他,让他为自家所用,才是上上之选。杀鸡取卵这种事情,是世家大族最为忌讳的。小内侍们继续哆嗦着手续茶,一旁沉默着的王少斌突然出声:“侯爷,太子殿下的性子虽有些跳脱,但有句话讲得颇有道理。”宫七耳朵动了动。李晃的性格只是跳脱?这是跳脱一词被黑得最惨的一次吧。秦钧眸光转动,王少斌继续道:“侯爷军功赫赫,威震八方,但终究并非文臣,执意插手文臣之事,只怕不妥。”秦钧眸色淡淡,桌上的云雾茶泛着苦涩的茶香。宫七道:“少将军以为如何?”王少斌道:“少将军一词,斌愧不敢当。斌不过略读了几本书,一家之言罢了。”“侯爷若认为斌说的有道理,听之便可,若侯爷认为斌言辞荒谬,便当斌不曾说过这些话。”“讲。”秦钧有点好奇,五大三粗的王宏,是如何养出的这般循规蹈矩的王少斌。王少斌呷了一口茶,道:“谢侯爷抬爱。”“斌以为,此次春闱,当有杨节杨大人全权负责便可。一来杨大人德高望重,由他负责,实为众望所归。二来,”王少斌看了一眼秦钧,慢慢道:“杨大人是太后娘娘的弟弟,自然不会委屈了三殿下。”不会委屈了李易,只是委屈了秦钧而已。秦钧想再安插自己的人进去,怕是不行了。不过这也是比较好的解决方案了,总比让李晃的人接手春闱强得多。王少斌明白这个道理,秦钧更明白,这是目前面对杀手之事最好的解决方案。秦钧如剑刃般的目光扫了过来。王少斌端着茶杯的动作微微一滞,秦钧冰冷的审视目光已经转了过去,只听到秦钧沙哑的声音:“本侯知道了。”日头越来越烈,王少斌背上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秦钧此人,果如传言中的一般,锋利又危险。但又不是容易被人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