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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背对着他蹲下身子包扎这什么东西,一看就是个普通人对于他的走进分毫不察。仔细观察,这姑娘身形纤细,布衣褶裙也难挡玲珑,她的手腕又细又白,郭琅暗自估量怕是他一只手就可以掰折。郭琅对姑娘的手腕多瞅了两眼,只见包扎时姑娘手腕翻转,隐约可窥见一点点红色纹路。像是个花纹?等等!花纹……电光火石间郭琅想到一个人。郭琅冷凝的眉眼有些得意,嘴角略一抿个笑,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姑娘。”闻言背对着他的女子回身,是个容颜寡淡又清秀的姑娘,眉眼雅致,如同华山细雪云间清月。即使是粗布铜钗也遮不住风华无双。郭琅一怔,立刻移开目光,做憨厚状呐呐开口,“姑娘,我是外地人过来探亲,请问宋家村怎么走?”这姑娘手腕一抬指着前面的路,“从这下去直走,会有个岔路拐一下,一直走就可以看到村子了。”姑娘抬手指路的时候,手腕上的红色花纹正对着他,使得郭琅看的分外清楚。手腕内侧是个怒放红莲,花蕊处是点点嫩黄色,纹路清晰栩栩如生。这个图案他是最清楚的。这是中察令与糟糠之妻的定情信物,后来中察令飞黄腾达抛弃了糟糠之妻,他的妻子为了让自己长记性,便给女儿的手腕上纹了红莲。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对中察令这个人渣心软,要记得这个人给予的一切痛苦将来好一一还给他。也由此她改了女儿的名字。随母姓,叫宋懿。因为中察令名方懿泽。这些都是净悬司接受中察令一案时,就开始暗自查探的,这件事知道的仅仅有净悬司的几人与宋懿母女。宋懿明显看出郭琅一直盯着她的手腕在看,轻轻蹙眉略有不自在的把手腕背在身后。郭琅移开目光点下头,“多谢。”见人目不斜视的离开,宋懿这才悄悄松口气,方才被这人盯着她手腕看时,目光好不怪异,让她不舒服。还好不是恶人,要不然她一个姑娘家真不知如何全身而退。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家吧,莫要在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才好。宋懿蹲下身,手轻抚地上的毛球,“别在乱跑了,再让捕兽夹夹伤,我可来不及救你,乖乖的。”看着小兔子窜进山林深处,宋懿这才背上放在一旁的背篓,往家走。宋家村的路四通八达又简单,以郭琅的脚力不过半柱香就到了村口,只见村口一颗盘根错节的粗大树木,一旁立着一块木牌写着"宋家村"。他看一眼,这才走进去。自从容家兄妹离开,容巽便一直眉头紧锁闷闷不乐,她现在固然不会去做宋也以前做的那些。诸如打猎,家族,农活,好在宋家父母也开明她不做与不做从没人说什么。容巽无所事事,每日想的不过是宋也到底为什么会进净悬司,是不小心得罪什么人还是被人刻意陷害。宋也是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身上市井气较重,为人偏温和。容巽在他的身体里给这幅面容陡然增添一份戾气,被人看在眼里只觉得锋芒毕露。夕阳西下,橙红霞光自天际铺散,染红朵朵浮云,细碎浅金的红霞透过树叶间隙斑驳而落。给树下的人镀了层温和,软化了锋利的眉眼。宋母见儿子一直愁眉不展,觉得如此也不是个事,想着让他出去走走,发泄发泄也好过心里憋着。“儿子。”容巽现在对于这个称呼已经有反应了,闻言扬头,“何事?”“家里没醋了,你去村口宋寡妇家打一瓶醋回来。”宋母拎着醋瓶子过来,又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铜板给她。容巽看着宋母的手,粗糙泛黄,又想想家里那位继母的手,白皙光滑。她突然觉得接过的这几个铜板重逾千斤。容巽道一声知道了,拎着醋瓶子往外走,一边还寻思着要不要想个办法救济一下宋也家。怎么说她现在也占据着宋也的身体,做着宋家的儿子,就算为了让自己这段时间过得舒适点,也应该做些什么。脑子里略一码住要办的事情,容巽步伐顿时轻快不少,有些洋洋得意就没认真看路。刚巧迎面撞上走过来的郭琅。醋瓶子落地倒是没碎,还挺结实。“没长眼睛啊,要是瞎就别出门到处乱跑,不知道会给别人添麻烦吗!”容巽恶狠狠瞪他一眼。眼角余光瞥一眼他的左手。郭琅面不改色,对这个脾气暴躁疑似容郡君情人的男人,他是抱着一个考量与怀疑的态度。能让荣华富贵皆成烟,眼睛长在头顶的郡君刮目相看,他觉得这人应该不会是个草包。但……目前来看不一定。“明明是你没看路,撞到我,却强词夺理恶人先告状,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些不讲理啊?”“用得着和你讲理吗?”容巽轻嗤一笑道,“你给我听好了!爷就是道爷就是理,和我讲道理,你没病吧?”“小兄弟莫不是丈这背后有人就眼睛长在了头顶?”“你什么意思!?”这话说的过于莫名其妙,再仔细一看这人穿着打扮,虽然是普通农家人的装扮,可举手投足都隐隐带着一股杀伐之气。似曾相识的感觉。郭琅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意思,提醒小兄弟你一下。有些人现在自身难保应该顾不上你,年轻人脾气应该收敛些。”他一定知道什么!不单单是容巽的直觉更是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每一句都在向她传达一个消息。那就是,容郡君自身难保你小心为妙。郭琅不再理会这人,越过他再度开始找寻宋懿母女的家。容巽捏着醋瓶子的手紧了又紧,心里不住的告诫自己,要忍耐,还有容国公府,不要着急。可是心里不安的情绪就像野草一样,疯狂蔓延,是任何安慰性的说辞都制止不住的,越是想冷静,越会出错。等在村口宋寡妇那打完醋往回走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了,怪不得刚刚撞到那个人那么熟悉。那人她是见过的。两年前,她在明莲小姨的庆功宴上见过一次,是净悬司的人。他今日是刻意乔装过的,怪不得一时没想起来。净悬司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会不会是为了警告她?刚刚那番话中敲打警告的味道任谁都听的出来。应该不会。而且这人刻意乔装过,在宋家村应该还有值得他打探的事情。只不过,会是什么……回到家里,把醋给宋母。容巽又坐到树下发呆。宋母瞧着比起上午还要呆滞几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