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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转悠,便偷溜到了桂府厨房。正是申时,厨房里头只有两个看火的小丫鬟,正打着瞌睡。苏芩领着阿凤偷溜进去,揭开那煨在炉子上的砂锅一看,里头竟是一锅雪白糯糯的燕窝,被煮的沸腾,“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散出一股清甜香味。苏芩喜不自胜,偷偷尝一口,烫的猛吐舌尖。廊下传来说话声,“哎,慢一点啊,慢一点,磕坏了当心你们的脑袋……”苏芩赶紧放下勺子,矮身躲进一旁木桌下。阿凤跟苏芩挤在一处,一手抓着一个馒头,啃的起劲。看到阿凤的吃相,苏芩突觉,昨日里她到底是怎么觉得这小姑娘有贵相的?外头,家仆们推着木制独轮车,上头或放或挂着几框子新鲜瓜果蔬菜,都是前几日苏芩在桂府里看到的品种。“当心点。”两个家仆一搬一筐蔬菜,只上了个台阶,便累的面色涨红。苏芩疑惑的一蹙眉。那菜筐子里都是些轻巧的蔬菜,怎么累成这样?十几筐瓜果蔬菜被置到一旁的私库内,家仆们又忙碌的从里头搬出几十个酒坛子,重新置到独轮车上。“酒坛子?”苏芩蹙眉,歪头细想。阿凤道:“酒坛子怎么不摆在酒窖里?”是啊,酒坛子怎么不摆在酒窖里?而且这酒坛子搬出来,怎么一点子酒香都没有?“哎,你们帮忙来抬抬。”状似管家一样的人将守在厨房里看火的两个小丫鬟喊了出去。苏芩和阿凤趁机脱身。……明厅内,陆霁斐端起香茶轻抿一口,面前是桂夫人。桂夫人三十出头,上身一件白夏布衫儿配蓝比甲,下头一条桃红裙儿。戴银丝攒髻,双耳上是一对金镶紫瑛坠子。微微侧坐,露出一双红鸳凤嘴小鞋面。看模样,就知是个极会打扮的妇人。桂夫人勾着眼,上下打量陆霁斐,心中满意不已。怪不得她那眼高于顶的女儿会看上这个人,像斐三这样的风貌人物,她活了三十几年,都没见过一个能越过去的。想起那尚缠绵病榻的桂老爷,桂夫人心思一转,笑道:“斐公子这么年轻,就娶妻了呀?”陆霁斐坐在雕漆椅上,慢条斯理摇着洒金扇道:“斐某二十有三,不早。”“那确是不早了。”桂夫人掩唇轻笑,“我瞧着珍珠夫人也不过刚刚及笄的年岁,斐公子能娶得如此如意貌美的姑娘,真是有幸。”“嗯。”陆霁斐淡淡应一声,“关于那合浦珍珠,不知道桂夫人开价多少?”桂夫人一甩绣帕,单臂撑在铺着绣纹桌衣的黄花梨木圆桌上,露出一截膀子,娇笑道:“斐公子莫急,这价钱自然好商量。便是不要钱,白送给斐公子你,我都是乐意的。”一边说话,桂夫人一边打量陆霁斐。桂夫人惯是个花丛中的老手,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男子的精壮力。虽外头看着一副清冷不食烟火的瘦削模样,但桂夫人知道,越是这样的男子,在那床笫之间越是火热。再瞧那副宽肩窄腰的模样,鼻子高挺,身材颀长,说不定还是个练了武的。若是真能合上一次,那滋味……桂夫人想起桂老爷那恶心的层叠肥rou,再看一眼面前的陆霁斐,心思早飘远,哪里还想的起来女儿桂瑶心心念念的事,只伸手,要去触陆霁斐搭在黄花梨木圆桌上的手。男人的皮囊生的好看,那手也是极修长白皙的。指骨分明的搭在黄花梨木圆桌的绣纹桌衣上,微屈起,指尖泛着粉。桂夫人看的一恍神。听说看男人的食指和无名指,便能看出那物事的大小。这斐三的物事,可真是不容小觑呢。陆霁斐“唰”的一下收扇,桂夫人抚到那柄洒金扇。涂着凤仙花色的指甲压在扇面上,却被上头镶着的金线刺了个措手不及。桂夫人立刻收回手,看到指尖处沁出的一点血珠子,面色一冷。“斐公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商人,若是得罪了我们桂府,别说做生意,恐怕是连桂林郡都走不出去。”陆霁斐嗤笑一声,掀了掀眼皮,“桂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桂夫人见陆霁斐识趣,收敛怒色,上趴在黄花梨木圆桌上,腰身微陷,显出身段,与陆霁斐暗送秋波道:“斐公子如此聪慧,自然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如今我家老爷恐怕命不久矣,只要斐公子一句话,咱们桂府的家财,包括我与瑶瑶,都是斐公子的人。”陆霁斐面上不显,心下却是嗤笑。“斐某只是来做生意的。”桂夫人舔了舔自己沾着血珠子的指尖,“我也是在跟斐公子谈生意呀。”“怎么还没谈好?”一道娇软声音从明厅内的大理石插屏后传来,苏芩带着阿凤,一脸不耐的噘着小嘴进来,“你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瞧漓江的吗?”桂夫人端正身子,看一眼苏芩,“珍珠夫人不知,那漓江都快干了,没甚好看的,若说要看,还不如去看那女妖洞。”“女妖洞?这名字可真古怪。难不成里头还住着女妖?”苏芩一屁股坐在陆霁斐和桂夫人中间,撑着下颚,露出一张白细小脸,未施粉黛的清媚,直就将桂夫人给衬得老皮老脸。桂夫人拉着一张脸往旁挪了挪,“那女妖洞又称天下第一无底洞,相传此洞曾是因为有一女妖栖身而得名。若是那水足的时候去看,垂帘洞瀑,青潭碧波,抛银散玉的倒也有番风味。只如今缺水,珍珠夫人若去了,也就只能看看那些天然石臼了。”“既叫女妖洞,那为什么又要唤什么‘天下第一无底洞’呢?”苏芩奇怪道。“那是因为,这洞会吃人。往常一些心思不正的要去里头挖金银玉石,进了就再没出来。”桂夫人故意压低声音,惹得苏芩赶紧往陆霁斐怀里钻。“相公,人家好怕怕。”小姑娘睁着一双水雾大眼,娇软软的撒娇。陆霁斐一扬宽袖,将人罩住。“莫怕。”桂夫人斜睨人一眼,心内不平,并未多留,径直让管家将人请出了明厅。……马车上,苏芩凑到陆霁斐身边,将今日在桂府里发现的事说了。陆霁斐眯了眯眼,派了绉良去。绉良折腾一日回来,禀告说那些酒坛子都送到了姚定科府上。而那些送进桂府的菜筐也是从姚府来的。“那菜筐子里和酒坛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苏芩盘腿坐在榻上,看一眼陆霁斐,小小得意的扬起小脖子。“是银子。”绉良道。苏芩伸手,狠狠拍了拍陆霁斐的胸脯,“你看,我就知道,那菜筐子和酒坛子不对劲。”陆霁斐被苏芩拍的胸口一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