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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食物自然是十分丰盛的。餐桌上有温室栽培的桃子和菠萝,在花团锦簇的新鲜玫瑰衬托下,显得尤为喜人;芦笋汤和小龙虾汤各有千秋,鹿rou馅饼和鹿臀rou都很受欢迎,不过最值得称道的是第一道菜中的烤牛舌;至于第二道菜,其中的煮洋蓟得到了一致好评,尽管乔治娜本人对此敬谢不敏,但似乎上流社会一直对于女士吃洋蓟的美态具有非同一般的迷恋,因此这不免让乔治娜回想那段时间被阿德莱德王后压着学习礼仪的日子,一看到洋蓟就有些倒胃口。晚餐期间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客人们谈天说地,但很少谈论政治和工作,大多数聊一些音乐、戏剧或者上流社会的嫁娶新闻,乔治娜一边坐着她的母亲坎伯兰公爵夫人,一边坐着她的伯父剑桥公爵,两人都有志于她的婚事,区别只是坎伯兰公爵夫人为她相中了自己那位来自梅克伦堡的侄子,剑桥公爵则隐晦地催促她早日成婚,因为在他看来乔治亲王成为王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乔治娜不厌其烦,觉得这两位坐在这里,可比洋蓟更倒胃口,于是还没有等到十一点就提前结束了晚餐,准备站起身。没有人胆敢指责女王的礼仪,除了自认为最有发言权的阿德莱德王后——现在或许该称呼她为克拉伦斯公爵夫人。克拉伦斯公爵夫人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按照惯例,晚餐应该在十一点左右结束。”眼下不过才十点钟不到,如果做为主人的女王陛下离席的话,众多宾客不管吃没吃饱,男仆们都会在她起身后上前收拾桌子,想来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乔治娜看了克拉伦斯公爵夫人一眼,似乎很平静。她与这位老国王的遗孀满打满算也就打过两次间接的交道,还都不怎么愉快,而她一想到和加拿大的事务,就没有了心神同这些看不清眼下局势、却又保持着傲慢的贵妇人打机锋。于是她只道:“这是我的宫殿,没有人能够指手画脚。”说完,乔治娜就站起来了。克拉伦斯公爵夫人面色惨白,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人为前王后开口解围。谁都对于王室成员们爱吵架和固执的遗传性格早有耳闻,可不想为了一个认不清自己位置的前王后惹得一身腥。在距离她们不远处,奥古斯塔小姐在桌子底下死死按住想要说些什么的坎伯兰公爵夫人,眼睁睁看着女王陛下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餐厅,这才连忙拉着坎伯兰公爵夫人跟了上去,期间小声地同后者再三强调,千万不要再触怒女王了,如果她还希望留在伦敦的话。上帝保佑,奥古斯塔小姐只希望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嫁出去而已,她可不想真的像女王所说的那样,被丢去汉诺威陪伴坎伯兰一家。也幸好有了这位小姐的暗中相助,没有人再跳出来阻止乔治娜。众人纷纷起身跟上,来到另一个风格迥异的大厅时,管弦乐团已经重新奏响了一支轻快的民间小调,客人们自然又跳起了舞来,仿佛之前在晚餐时的不愉快并没有发生过。乔治娜没有继续跳舞,而是回到了她的御座,召见了很少出现在城里的德文郡公爵夫人,以及她的老朋友伊丽莎白.达西夫人,前者是前任御座庭大法官曼斯菲尔德伯爵之女,今晚所用到的鲜花和甜点,都是由其名下的产业所供应的。与她们谈了一会儿开春之后的关于的计划,乔治娜的心情也就愉快了一些,然而当她再次走下御座之后,却发现“来自符腾堡的拉卡纳伯爵”消失了踪影,让她心中不由地有些着急和歉疚。苏瑟兰公爵夫人凑到了乔治娜身边,问道:“陛下,你想要找谁?”“没有谁。”乔治娜快速地回答,又对苏瑟兰公爵夫人皱起了眉,“我记得我让你找人看住坎伯兰公爵夫人,在舞会还没开始之前。”苏瑟兰公爵夫人嚅嗫了一下嘴唇,垂首抬眸,自以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乔治娜的表情,细声道:“但今晚没有人破坏这场舞会,不是么……”乔治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生硬地回答:“是的,但我对此感到有点失望。”这显然已经不只是“有点”失望了。她虽然没指望过两党相互利益交换选出来的女侍臣、这个距离女王非常接近的职位,能够出现什么妥帖如克劳利夫人、机灵如达西夫人、细心如德.蓬丰夫人之类的贵妇人,可连她交待的事情都忘记了办,还替自己的无能辩解,那就触碰到她的底线了。幸运的是,明年在她的加冕典礼之后,提前进行的大选也该将新的首相选举出来了,而新的内阁也自然会被组建起来。但愿罗伯特.皮尔爵士不会让她失望。就在乔治娜拧着两道秀眉沉思之际,正在演奏的那支小调已经接近尾声了,跳得十分尽兴的年轻姑娘们发出清脆的笑声,像一只只扑腾着翅膀的百灵鸟儿,双颊绯红如同玫瑰,眼里则含着蜜糖。乔治娜和王室的其他公主、或者那些受邀的贵族小姐们,可以说是没有一个相熟的,因此也没有加入她们欢快地手拉着手转圈圈的行列,倒是看到此情此景,纠结着的眉头慢慢松了些,泄露了一丝轻柔的笑意。她的私人秘书,消失了大半个晚上的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先生,就着这个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俯身在她耳边说:“加拿大殖民地那边传来紧急消息,巴麦尊勋爵得到之后,已经悄悄走了。”乔治娜挑了挑嘴角,那一丝笑意因为这个弧度而变得嘲讽。“看来我们勇敢的勋爵阁下,这一次又要自作主张了。”她没有回头,音量很轻,“我真怀疑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还是那么的软弱可欺,以至于这些总喜欢挑战我的耐性。”这似乎……也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因为乔治娜虽然渐渐显露出强势的那一面,可她事后的安抚工作总是做得那样好,而她本人这副金发碧眼雪肤的少女模样,也实在很具有欺骗性,尤其是在这个男权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下,就好比白金汉宫的书记官特平勋爵,即使在乔治娜手上吃了几次亏、又见识到了女王陛下有意露出的獠牙,可每当她放轻放柔了声音,或者只是平平常常地微微一笑,那位勋爵阁下又瞬间觉得自己为她付出任何代价也是甘愿的,完全忘记了前几次的惨痛教训。最能对于她这具漂亮皮囊免疫的,恐怕也只有对乔治娜了解的迈克洛夫特了。然而即使是这位先生,骨子里头对于女性的轻视依然根深蒂固。乔治娜没指望迈克洛夫特附和讽刺,微微偏过头问:“那就随他去吧,反正是在自取灭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