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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向不怎么在意这个孙女的,第一次把人接到屋里同睡了一晚上,就道大小姐规矩不够好人太机灵,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撤了,让儿子儿媳选了女先生进府。顾氏也是才刚进门没几日,就察觉到了大小姐藏在天真假面背后的心思,对她起了提防之心。就是春香,仔细观察后也能看出大小姐的不对劲,就更不要说王府寿宴上那些贵妇人了。也就是冯先生这样读书读痴了的人看不出来,大小姐当能当上一府王妃、把王府管得井井有条的女人和冯先生一样单纯吗?只是她们都只当大小姐心眼多,是被人教坏了,所以就算发觉了大小姐的不对之处,也只是撤人、选先生教规矩。谁会像提防穷凶极恶的大人一样去提防一个孩子?谁能想到这个四岁的小女孩能轻易地说出害死人这样的话?就如同顾氏上辈子,一直以为大小姐是惦记亲娘,害怕失宠,她提防再提防,也没想到大小姐能让奶娘偷偷带进府致人流产的药物,每日偷偷放在她的补品里,然后一脸孺慕之情地端给她吃。每一次,大老爷见了都夸大小姐孝顺,都觉得顾氏教女有方,顾氏也都毫无戒心地喝下去。“不能让她出府见人,她会拖累死姜家的。”顾氏终于开口道,“也不能让老爷知道。”大老爷会不会舍不得女儿,顾氏和春香不敢说,但老太太舍不舍得这个孙女,她们都很清楚。又过了半个月,老太太出门上香,大老爷去庄子里收租,大小姐又求顾氏,说要去见桐湘。顾氏知道,大小姐是要去拿那害人的药了。顾氏笑着答应了,在大小姐离开没多久,也出了院子,到了逸翠园。屋子外,根本就没出门的老太太站在门边,春香垂着头站在她身后。东儿已经被云姨带走关起来了,院子门口还站了四个五大三粗的仆妇,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冲进屋去。自然,她们四个是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顾氏轻轻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没有回头,她的脸又青又白,仿佛死人一样。门是开了一条缝的,那是云姨出门时特地留的。大小姐第一次来时还晓得要谨慎些,第二次来时,她仿若已然胜券在握,觉得顾氏、云姨都被她哄得团团转了,谨慎已经被她丢在脑后了。屋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老太太再听不下去,一挥手,那四个仆妇立刻冲了过来,踹开门进去,将惊慌失措的三人都抓了起来。五日后,大老爷回府,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老太太喊过去了。“娘对不住你,你给选了个人面蝎心的妾,她竟然胆大包天地想撺掇曦姐给你媳妇下药!曦姐死活不从,她一时情急,竟打了曦姐一巴掌。我可怜的孙女啊,一头磕在了桌角上,就这么没了。”大老爷不敢置信道:“桐湘?她有这个胆子?”“连王氏都是她害死的,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老太太咬牙切齿道。桐湘和奶娘都已经让老太太打死了,大小姐的尸体放在小小的棺材里,旁边都是冰块,但是屋里也已经有了奇特的臭味。大老爷在门口半天没进去,他一挥手,让人把棺材上盖,抬出去埋了。又过了半年,顾氏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儿子,阖府欢庆。老太太心情很好,顺势给春香说了个人家,就嫁咋府里当管事娘子,以后还继续在颐年院里伺候。“会不会觉得委屈了?本来是可以嫁出去当官太太的。”“春儿不委屈,桃jiejie远嫁和春儿分开了,春儿至今一想起来都要掉眼泪。若是再和老太太分开,那春儿宁可不嫁。春儿舍不得老太太。”春香跪在老太太身边,将头放在她的膝盖上,激动道。“好丫头,我知道你的心。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太低声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划过一滴浑浊的泪。顾氏不会说,为了她自己的孩子,她也会把这事瞒得死紧,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儿子有一个妖怪jiejie。春香呢,她也不会说,但是老太太只有把人放在自己跟前看着,自己死了后再放到顾氏跟前看着,老太太才能放心。春香也愿意一直留在府里,留在老太太和顾氏的身边。老太太是真心对她好,顾氏也是个好主母,春香重活一辈子,求的不多。至于那个看多了宅斗、什么事都喜欢往阴暗面联想的穿越女,时日久了,府里再没有人会记得她。☆、第二世(1)白桥十岁进府,从外院的小杂役做起,惨淡经营了十年,终于在二十岁那年,成了大少爷白瞿远的贴身小厮。白瞿远已经中了进士,成了亲,是白家年轻一代最出息的人。白家在江浙一带是数得上号的宗族,光本支就有十八房近五百人,旁支就更不肖说了。大老爷白岫年中风后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族里已经开始预备让白瞿远接任族长一职了,这几年的祭祀典礼,都是白瞿远代父主持的。白桥一进屋,就被里面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热气熏得险些吐出来。大老爷五年前续娶的夫人林氏端着空药碗出来,见着白桥眉头便是一皱:“怎么又是你?”“少爷他有事。”白桥低着头道。林氏冷笑一声:“那也不该派你一个小厮来,他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死绝了?”白桥不敢吭声,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半响才听到对面林氏幽幽道:“放心,我比他更希望老爷赶紧死,药每次我都一滴不剩地喂他喝了。”白桥陪笑道:“少爷对夫人一直很放心。”“放心还老派人来催我?不想仵作查出问题,就只能这样子慢慢来。他今天就午饭后清醒了一盏茶的时间,骂了我两句,就又昏睡过去了。”白桥又等了等,见林氏没有要说的话了,才躬身退出去了。他掩上门时,里面林氏自嘲地说了句:“我就知道,他说喜欢我,是在诓我。”往白瞿远的院子去的半路上,白桥被人给拦住了。大少奶奶刚进门时还是个爱笑的憨姑娘,几年下来脸上已刻薄得和白桥那个八十岁的祖姑婆不相上下了,白瞿远和她站一起,就和两代人似的。“又去盯着夫人给老爷下毒了?”白桥的头比刚才在夫人跟前又低了三分:“少奶奶,夜里风大,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