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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嘉宜抬眸斜了他一眼,觉得这话说的太奇怪了,但还是回答:“什么不舍得?他娶了秀莲姐,就是我姐夫。我不舍得他做什么?”陆晋“嗯”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方才那句话问的不对。然而看那个徐公子竟用那种哀伤、缠绵、热切而又歉然的眼神看她,他心里刺得慌。嘉宜曾说过她与徐公子有过短暂婚约一事,他当时意外、惊诧,但那是特殊时期,他也没有多想。今天见他们站在一处,那人神情古怪,而嘉宜又在发怔。他庆幸他们婚约未成之余,还有些莫名的酸涩夹杂其中。而徐公子又以托付者的口吻让他待她好些,更让他心中不悦。韩嘉宜还不知道大哥此时的想法。她叹了一口气。她八岁认识徐玉树,距今已有七载。她来到京城,以为与睢阳诸人再也不会相见,却不料在书坊见到了他,一时间勾起不少前尘往事。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还真以为她会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不过后来她就知道了,他会是她的姐夫。不管怎么说,亲眼看见徐玉树活着,而且还面色红润,精神不差,都不是一桩坏事。她收敛了种种情绪,低头匆匆翻看话本。很快选了几本,扬起书问陆晋:“大哥,你看这几本怎样?”陆晋还想着方才的事情,随口应道:“好。”“那就它们了。”韩嘉宜粲然一笑,抱着书走向店小二。问明价格后,她自袖袋里取出钱。陆晋皱眉,沉声道:“我来。”她跟他一起出门,怎么能让她付钱?“不啊,我自己来就行。”韩嘉宜冲他笑笑,“既然是我送给她的,那就应该我买啊。”陆晋垂眸,不再坚持。原本在陆晋的计划中,他们买好了话本,还能去别处逛逛。但走出书坊,韩嘉宜就直接道:“大哥,咱们回去吧?”她笑意盈盈,征询他的意见。陆晋虽然还在气闷中,但望着她隐含笑意的双眸,他说不出拒绝的话,点头:“好。”回家途中,马车居然比来时还要快一些。韩嘉宜将新买的话本放在膝头,匆忙翻阅,查看是否有不妥之处。从陆晋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她几近完美的侧颜。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睫羽,挺秀的鼻梁,形如红菱的小嘴,纤巧的下巴,以及一小段白皙美好的脖颈……再往下……陆晋心中一凛,不着痕迹移开了视线。他双目微敛,片刻后,才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脸上。她神色如常,快速翻阅话本,显然并没有因为那个徐公子而受到太多影响。他松一口气,继而又暗暗道一声惭愧。她的亲事又不是她自己定的,那时她还不足十岁。而且那桩亲事还让她多受了不少欺负……他该心疼她怜惜她,而不是因为她早年的一桩亲事而生闷气。他轻叹一声,忽的想到:她还不知道他生闷气了。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好笑之余,又隐隐有些心酸。不过很快,他就安慰自己:待名分改了,他就寻个机会向她坦诚心意。在这之前,他可以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最好让她永远也离不开他。他们回府之后,韩嘉宜将这几本话本子从头到尾细细看了几遍,发现并没有太后不能看的东西。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准备寻了机会,再次进宫拜见太后。可惜接下来的几日,大哥一直很忙。韩嘉宜第一次进宫见太后时,太后曾经赠予她一块玉牌,方便她随时出入皇宫。可她还是更愿意在大哥的陪同下进宫。如果单单是她一个人,她并不大想进宫。事实上她对皇宫的怯意并未退去,只是有大哥陪着的话,她胆气会足很多。如同太后所说的那样,皇帝想要为宣王挑选嗣子。皇帝很重视这件事,胞兄的嗣子不能太差了。他叮嘱陆晋,好好查一查那几个备选的宗室成员,务必将他们的性情喜好、人际关系查得清清楚楚。陆晋心知只要宣王的嗣子定下,那距离嘉宜更换身份就不远了。他心中不自觉生出几分期待,对这件事更加上心。如此一来,不免早出晚归,愈发忙碌,也无暇去顾忌长宁侯府的事情。但他并不想因为公务繁忙而与嘉宜疏离。——可别两人名分变了,她反倒和他疏远了。他现在还不能明示他的心意,但能想法子让她多想起他一会儿。是以,韩嘉宜近来时常收到大哥使人送来的一些好看的游记、杂谈……这其中的一大部分,韩嘉宜都很喜欢。但她不大明白,大哥为什么要送她这些。非年非节,她又没向他讨要。她想不通,而且又有好几日没看见大哥了,她问也无从问起。想了想,她在与静云聊天时,旁敲侧击说起大哥给她看游记的事情。她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想知道,这单单是她一个人有的,还是人人都有。陈静云愣了愣:“游记吗?或许大表哥是怕你烦闷。我以前看过几本游记,挺好看的。”韩嘉宜皱眉,尽量自然地问:“大哥这次没让人给你送吗?”“没有。”陈静云摇了摇头,继而轻笑,“我有点怕大表哥,见了他也总躲着他,他就算借给我看,我恐怕也不大敢的。”韩嘉宜沉默了一瞬,认真道:“其实大哥人很好啊,你不要怕他。”陈静云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大表哥不是坏人,可我就是害怕啊。”她五岁时随母亲进长宁侯府,第一次见到大表哥时,他小小年纪,惩治刁奴,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也磨灭不去。她自然知道大表哥外冷内热,对家人很好。可她就是害怕啊,见了他不自觉胆怯。这她也没办法的啊。韩嘉宜轻叹一声,心中满是遗憾。大哥明明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惜静云却惧怕他。她想,不过没关系。她知道他的好就行了。静云只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去了。韩嘉宜翻看着大哥教人送来的游记,才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出神,不知大哥这会儿在干什么。重重叹一口气,她合上书,开始思索给娘亲的生辰贺礼。沈氏的生辰在三月中旬,她与丈夫长宁侯商议:“要不,趁着我生辰,多请些女客?”“你既然想大办,那就大办啊。”长宁侯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是当家主母,这事儿你自己做主就好。”沈氏嗔道:“你当我想大办?我还不到正经办寿的年纪呢。真大办了,只怕要有人笑我轻狂了。”她停顿了一下,续道:“我想多请些女客,是有缘故的。”长宁侯本欲说一句:“你就算真想大办也没关系。”但到底是没说出口。沈氏轻叹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