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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笑着同韩嘉宜说话:“你上次去崇光寺是什么时候?那往生牌位难立吗?”韩嘉宜心头一跳,上次去崇光寺?那是除夕的时候和大哥一起去的。明明是很正常的问题,她却隐约有些不自在,含糊道:“年前去过一次。不难立的,很容易。”梅姨妈似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一行人到了崇光寺后,梅姨妈先去张罗往生牌位的事情,随后才带她们去上香。末了,梅姨妈笑道:“我听说这边很灵的,你们俩啊,也可以求一求姻缘。”这一番话让两个小姑娘都红了脸。韩嘉宜曾听说过崇光寺灵验,据说东平公主就是在崇光寺许愿以后才成功有孕的。与陈静云对望了一眼,韩嘉宜和她一起,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如果真有灵,那就保佑她将来嫁个如意郎君吧。那个人一定要对她好,对她很好很好。她俯身磕头之际,不知怎么,心中一动,眼前竟浮现出她除夕夜的那个梦。盖头被掀掉,她看到的是大哥的脸。韩嘉宜心里一慌,猛然睁开眼,摇了摇头。她对自己说,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大哥对你好,是因为你是他meimei,你不要因为一个梦而胡思乱想。如此这般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她紊乱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她一偏头,见静云双目微阖,正在默默祈祷。她盯着瞧了一会儿,含笑移开了视线。今日天气好,来崇光寺上香的人也多。他们一行在寺中用了斋饭,又听大师讲了会儿经,才乘马车打道回府。马车缓缓行驶,韩嘉宜有些累了,她倚着马车壁闭目养神,脑袋昏昏沉沉,将睡未睡。忽然,马车似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马车飞速前进。她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直接与静云撞了个满怀。“怎么了?”陈静云方才在发怔,这会儿也是一惊。驾车的车夫扯着缰绳,口中发出“吁——”的呼哨声,试图让狂奔的马停下来。马车狂奔了数长以后,倒是停了下来,只是他们如今在城郊,道路不算宽阔。车厢撞到了树上,车轴断了。韩嘉宜稳了稳心神,而梅姨妈已经低呼出声:“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马车坏了,她们三人自然要下马车。“车能修吗?”韩嘉宜问车夫。说话间,有车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十来个黑衣骑手策马开道,马蹄踏过地面,溅起无数尘土。韩嘉宜不由地皱眉,往旁边避让了一下。一辆青布马车在她们跟前停下。这马车简单,且没有任何徽记。韩嘉宜一时也猜不出坐在马车里的人是谁。但是那十几个服饰一样的人,让她心生怵意。经历过几次刺杀的韩嘉宜,见此情形,韩嘉宜心中微觉慌乱。再看一眼,跟上来的长宁侯府的侍卫,她心里稍安。青色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一角,马车里的人只露出了半张脸庞:“是咱们不小心撞了长宁侯府的马车?”这声音不高,听着还隐约有些弱气。“是的。”“那,这几位想来就是长宁侯府的女眷了?”马车里的人继续说道,“帮他们看一看马车能不能修,再赔些钱财,送她们回去吧。”他说完放下了车帘,马车缓缓行驶。韩嘉宜看看陈静云,再看一看梅姨妈,却见她们母女也怔怔的。马车里的人知道她们,她们不知道对方是谁,一时也不清楚该如何应对。马车撞了马车,主人连马车都不下,甚至连面都不露。她猜测这人大约久居高位,所以这种事情都让属下处理了。梅姨妈的想法和韩嘉宜差不多。她不想也不敢惹事,就连连摆手:“不必,我们自己修。”然而那黑衣骑手并不理会她,而是翻身下马,不知从哪里取出钉子木板等物,简单修了一下车轴,复又将一个钱袋掷向梅姨妈。梅姨妈不敢接,任凭那钱袋掉在地上。黑衣骑手们似乎并不在乎她们究竟接不接。翻身上马,呼哨一声,已然远去。韩嘉宜与梅姨妈母女面面相觑。“这些人都是谁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齐齐摇了摇头。一直沉默的车夫开口插话:“看那马车没有徽记,不知道是哪一家。但看行事做派,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梅姨妈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也是。”钱袋里的钱财不少,白晃晃的银子晃得人眼花。梅姨妈闭了闭眼,轻声道:“咱们的马车既然还能用,那这钱是该还给那人。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该打听打听。”韩嘉宜对此并不反对。对方给的钱实在太多了,能买三辆马车都不止了。而且她们先时乘坐的马车也不算坏得太彻底。马车勉强修好,确实还能行驶,三人重新回了马车上。有了方才那一小变故,韩嘉宜也没了睡意。她将帘子掀开一个小角,在马车行驶之际,欣赏沿途风景。陈静云看着好玩儿,也笑嘻嘻跟着她一起往马车外看。一路顺遂,快到城门口时,韩嘉宜惊讶地发现了先前那辆青布马车。她正要指给静云看,陈静云已然看到了。那辆青布马车不知何故停了下来。陈静云回头对母亲道:“娘,把那钱袋给我,我还给他们。”梅姨妈略一迟疑,手里的钱袋已被女儿拿去。两辆马车平行时,陈静云“诶”了一声,拿起钱袋就往那辆青布马车掷去。然而钱袋刚一脱手,就有几个黑衣骑手上前,堵在了她们的马车边。而那个钱袋竟给她直接顺着青布马车的车窗掷进了车厢里。陈静云心里慌乱,本要放下车帘的手仿佛也给冻住了一般。还好她们此行带了不少侍从,应该不怕打架。但饶是如此,她也不由地身体微微发颤,小声问韩嘉宜:“嘉宜,我是不是惹祸了?”韩嘉宜定了定神:“不算。”她略略提高了声音:“马车还能用,不必赔这么多钱。这些钱,你们拿回去吧……”她话未说完,青布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稍显苍白的脸。这人面无血色,大约是受了伤,头上还裹着白布,模样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勾了勾唇,轻声道:“是吗?那就算了。走吧。”车马继续前行,梅姨妈心里暗暗遗憾。而韩嘉宜则还在回想着方才的场景。忽然,车轮碾过一个小石子,马车颠簸了一下。韩嘉宜心念微动,转向陈静云:“静云,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马车里坐的人很面熟?”“啊?”陈静云皱眉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梅姨妈轻声道:“你们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