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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太差了些。第一次动手,是在郊外,那次陆晋也掉落山崖,差点死掉。她到底是顾念同陆晋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想添更多罪孽,特意叮嘱了季安的人:杀韩嘉宜,莫牵累旁人,尤其是陆晋。现在竟然告诉她,韩嘉宜根本不知道她的秘密,掌握了她秘密的其实是陆晋?明月郡主只觉得荒谬无比,要杀陆晋么?笑话,她连韩嘉宜都杀不掉,又怎么杀死陆晋?何况陆晋如果真死了,恐怕太后能丢半条命。最重要的是,现在已经不是她杀不杀她的问题,而是她的命捏在他手上。“我是不是要死了?”明月郡主声音很轻,还裹挟着沙沙的风声。胸腹之间被马踩了一下,连呼吸对她而言,都变得艰难无比,更不要提开口说话了。“太医说能保你性命,只是伤及心肺,要落一辈子的病根。”“一辈子?”明月郡主纤细的眉毛紧皱,似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甚是惊奇,“你不杀我?”不等陆晋回答,她就重重喘息几声,自嘲一笑:“哦,是了。你若是杀了我,跟他也不好交代。这丑事不能公诸于众,大家还都得死死瞒着。”陆晋长眉拧起:“按我朝律例,杀人半途中止,未造成死亡事实者,罪不至死。为了阻止这一场刺杀,你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险些葬身于马蹄之下,病痛还将伴随你一生。于法于理,我都不会杀你。”他停顿了一下:“太后拿你当亲孙女看待,你今日出事,她自责不已。你若就此丧命,她老人家定然伤心欲绝。”今天事情的真相皇帝和太后还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太后,她还只当明月郡主受伤是巧合。明月郡主初时还带着一些自嘲的笑意,待听他提到太后,神情微僵,眼泪慢慢滑落:“是我对不起太后,有负她的教导。”她不是太后最疼爱的晚辈,但太后却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那个人。太后教她良多,而她不但和皇叔有了首尾,还要做杀人的勾当。如果太后知道疼爱的孙女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敢再想下去。一想到太后的失望,她胸口似乎有重物压着,闷得发疼,更加自厌。“不要告诉她……”明月郡主声音极低,像商量,又像祈求,“别说我去杀人,别说我和他的事情,也别那样想我。陆晋,我也不想那么……脏的。”陆晋沉默了一瞬:“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虽名为叔侄,却非同宗同源。你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出于被迫还是心甘情愿,都不能说脏。我不会因此而瞧不起你。因为那不是你的错。你错的是为了掩盖这一点去伤害无辜的人。”明月郡主定定地看着他,他说那段不伦的关系,不是她的错……他说不是她的错……陆晋双目微敛,继续说道:“虽然说,今天即便没有你的阻止,嘉宜也不会有事。但我依然庆幸你的出现,至少能让我确定你还不算无可救药。”也是因此,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你做错了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待你身体好转,该有的惩罚还会有。”“陆晋……”明月郡主怔怔的,心绪起伏,最终却只说了一句,“你说的是。”“从你五岁进宫开始,我们相识也有十四年了。那天在梨花巷,你说我的事你不管,你的事我也别问。不过,如果你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看在太后面子上,我不会袖手旁观。但若你再有恶念……”陆晋将眼中浮起的冷意藏下,“我绝不饶你。”明月郡主睫羽低垂,良久才道:“好,知道了。”陆晋离开时,皇帝和太后正担忧而焦急地在外等候。他们也没与陆晋多说什么,直接去探视明月郡主。他出宫时,已经很晚了。入夜以后格外寒冷,地上的积雪已有许寸厚,不过倒还亮堂。幕后黑手揪出,嘉宜以后会安全许多。本该松一口气的,可陆晋的心头却沉甸甸的。等他回到梨花巷陆宅,惊讶地发现,嘉宜房间的灯还亮着。陆晋犹豫了一瞬,上前轻轻敲门:“怎么还不睡?”他话音刚落,门自里打开,露出了一张娇美清丽的脸。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继妹韩嘉宜正含笑盈盈看着他,一脸喜意:“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深夜里一盏灯,一张笑脸,让他的心不自觉悸动。陆晋轻咳一声:“你在等我?”“是啊,等了好一会儿了。我都等得饿了。”韩嘉宜笑道,“大哥也饿坏了吧?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酒菜,大哥吃一点吧。”她笑着招呼陆晋进去。陆晋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她入内。桌上是简单的小菜,还有正在温的酒。韩嘉宜一面掩门,一面解释:“这是厨房新热过的,不冷。”她房中有存的热水,她倒了一些让大哥洗手。陆晋视线落在还在散发着袅袅热气的酒,诧异道:“你烫的?”韩嘉宜点头,脸上带些得色:“是啊,我烫的。”她父亲韩方生前喜欢喝酒,她虽不会喝酒,却意外学了烫酒的本事。“怎么想起烫酒了?”陆晋轻轻摇了摇头,在她的招呼下坐了。韩嘉宜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她稍微弯了腰给两人斟满酒后,才慢慢坐下,轻声道:“庆祝找到幕后黑手啊!大哥,那人和明月郡主有关,对不对?”陆晋刚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有两滴酒溅出,落在他虎口处。他放下酒杯:“为什么这么问?”韩嘉宜也不瞒他:“太后让澹台公子进宫,大哥你说,皇宫危险,而且你不能保证幕后黑手不在宫里。当然我知道大哥行事小心,可我想,你可能想说的是,你怀疑幕后黑手就在宫里吧?顺着这个思路的话,那么我当时告诉你的三条线索大概只有第三条有点可能。老夫人寿宴那天,宫里来的客人,只有两个,就是明月郡主和皇上。哦,不对,还有他们带来的随从……”她声音不高,但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在了点子上。陆晋轻轻“唔”了一声,没有说话。“今天我们刚从宫里出来,大哥你就安排我先走。我后来听说,出事了,郡主也受伤了。我问那个锦衣卫大哥,知不知道郡主的名字……”韩嘉宜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他说,郡主的闺名似乎是宝璋。”陆晋双目微敛:“嗯,她是叫宝璋。”“哦,那宝儿可能就是她的小名儿了。”韩嘉宜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今日提前回了梨花巷,自己思来想后琢磨了很久。待知道郡主受伤以及郡主的名字后,她逐渐有了更多的猜测。郡主既没成亲,又没婚约,与人私会虽然不大好,可也没严重到要买。凶。杀。人的地步啊。除非与她私会的人有问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