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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世子让人送了些药过来,说是问王太医讨要的治跌打损伤不留疤痕。”韩嘉宜抬眸看着她递过来的精致玉瓶:“那是得谢谢大哥。”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更坚定了以后要离大哥远点的想法。陈静云见她要喝粥,也不好再久留,匆匆忙忙起身告辞。回到自己和母亲所住的院子里,陈静云惊讶地发现她房中的灯居然亮着。她推门进去,看见坐得端端正正的母亲。梅姨妈一脸疲态:“他们没事吧?”“应该没什么大事。”陈静云在母亲对面坐了。梅姨妈看着女儿:“以后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明白吗?你跟嘉宜一起出去,就该一起回来!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撇下她不管,知道吗?”陈静云有些委屈,她不是有意要撇下嘉宜的,她们商量好了的呀,谁能想到会出事?但是面对母亲,她只能小声道:“我知道了。”“她今天没出事还好,她今天要是出了事,你觉得这府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梅姨妈继续道,“沈夫人让你和嘉宜的吃穿用度一样,你可别真的以为你们是一样的。静云,你不小了,心里该有点成算了。”陈静云只“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茫然。梅姨妈神色缓和了一些:“好了,不是娘要说你。咱们寄人篱下,不求招人喜欢,至少别惹人嫌。”陈静云没说话,她有点想嘉宜了。而此时韩嘉宜刚喝完粥。她饿得狠了,腹内空空,不敢吃其他的,只能先喝点稀粥垫垫,再吃其他。慢悠悠喝完粥后,她又用些干果。这才去吃厨房准备的膳食。然而明明她饿得厉害,这会儿却吃不下多少,只好勉强吃了一些后,让人撤下。她正要去抹药,门忽然被人打开。一道人影掠进来,她被人结结实实抱进了怀里。是沈氏。沈氏紧紧拥着女儿,满面泪痕,悲喜交加:“我的儿,老天保佑你没事……”她也去了京郊的福明山,满腹忧愁时,得知世子已经带着嘉宜回府了。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听岔了。回来这一路,她都犹在梦中。直到将女儿揽进了怀里,她的不安才渐渐消散。兴奋、激动、后怕、感恩……一时之间,多种情绪交织,沈氏泪如雨下,竟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对这个女儿,她自觉亏欠良多。如今好不容易女儿来到她身边,她能好好补偿其缺少的母爱,她怎能让女儿再有丁点的闪失?“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这样了……”沈氏一面拭泪,一面说道。“嗯,娘放心,不会再这样了。”韩嘉宜伸手去帮母亲擦泪。她心想,以后她离大哥远远的,肯定不会再有今日的祸患啊。不过大哥在外面仇家多,是不是应该出门多带一些侍从?然后再穿上话本子里说的天蚕衣?佩戴上护心铜镜?韩嘉宜正胡思乱想,却听母亲说道:“嘉宜,娘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啊?”韩嘉宜愣了愣,迎着母亲期待的眼神,点头,“好啊。”沈氏帮女儿上药,看到女儿身上的淤青,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动作很轻:“疼么?”韩嘉宜沉默了一会儿:“不疼。”“这药晶莹剔透,闻着还有股香味,看着还挺不错的。”沈氏小指轻挑了一些,慢慢揉开。韩嘉宜小声道:“这是太医给的,想来是好东西。”说到这里,她不免想起让人送药过来的大哥。老实说,大哥人不错,今天虽说是受他连累,但他一直护着她,甚至是掉到山洞里时,他还用身体垫在她身下,替她遮挡。她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不过她想,大概亲兄长也是这样吧。他和二哥虽性格不同,但都一样地对她很好。晚间韩嘉宜与母亲同塌而眠,鲜少和人共寝的她,这会儿有些兴奋,闭上眼睛就是睡不着。她也不翻身,唯恐吵醒了母亲。然而却听沈氏轻轻叹一口气。“娘,你有心事吗?”韩嘉宜悄声问。沈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嘉宜,你是不是也睡不着?那你跟娘说一说你们在睢阳时候的事情吧。”睢阳的事情?韩嘉宜静默了一瞬:“睢阳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真要细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她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了一句:“娘,我困了,今天很累,改日再说吧。”她翻了个身,不再出声。沈氏睁着眼睛,入目都是黑沉沉的。过不多时,她听到了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她缓缓合上眼睛,慢慢睡去。次日清晨,沈氏醒来时见女儿还在睡着。她也不让人服侍,轻手轻脚收拾好自己,站在床畔望着女儿的睡颜出神。女儿平躺而眠,左手摊开,右手松松握成拳放在身侧,和小时候一般无二。沈氏看女儿睡得熟,就叮嘱丫鬟先别叫醒她。所以当韩嘉宜醒过来时,已经是辰正时分了。她匆匆忙忙收拾好,大步往正房而去。长宁侯他们还未用膳,见她过来,笑道:“可算是来了,上菜吧。”韩嘉宜胀红了脸,连声道歉:“是我睡迟了。”长宁侯摆一摆手,笑道:“不是什么事。你昨儿那般折腾,多睡一会儿正常。”他指了指自己:“你瞧我眼下,也都是青的呢。”他昨夜带着府里家丁去福明山,知道他们安然无恙后才回府,又向王太医打听陆晋的情况,将近子时才去睡觉。沈氏也笑着对女儿说道:“是我看你睡得熟,特意叮嘱了丫鬟不要叫你。”她含笑看一眼端坐着的陆晋,轻声道:“本来说先不等你,不过世子说不急,多等一会儿无妨。”听她提到自己,陆晋抬头,向韩嘉宜看去。韩嘉宜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远离大哥,但此刻他看过来,她还是下意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哥。”在悔意生出来之前,她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没关系。家里还是安全的,出门时不和大哥一起走就行了。陆晋黑眸沉了沉,略一颔首:“那就吃饭吧。”韩嘉宜好奇地问:“大哥今日不去衙门吗?”她可很少在吃早饭时看见大哥啊。陆晋眼皮抬了抬,温声道:“身上有伤,先养一养。”他得查一查,昨日的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韩嘉宜心说,也是,受伤了是该歇歇,难怪这些菜都清淡。不过养伤不用卧床么?用罢早餐后,陆晋率先起身离席。然而等韩嘉宜出去后,却发觉他仍在院子里,还未远去。她上前打一招呼:“大哥。”“嗯。”陆晋点点头,“昨晚教人送过去的药……”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