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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着机会便给小棠递了个眼色。小棠得了授意,不一会儿便悄悄退出堂上去,这一去,就直到卫无双快起身时才回来。卫无双风风光光地来,又风风光光地走了,来时春风满面,即便见了连笙,也不显丝毫恼怒之色。连笙还道她是如今境况好了,跟着心胸也开阔了些,心里还在高兴。可是当夜,连笙上床时,却听见府外头有人在大力拍门,吵吵嚷嚷的。她赶紧披上衣服跟着出院子去瞧,却见一群官兵转眼便围住院子,领头两人正在同卫将军府管事说话,其中一人拿了一柄精巧长剑身着官服的,她不认得,另一人锦衣玉带立在一旁,却是兆忠卿。兆忠卿倏忽侧头往她立身处瞥了一眼,却是两道目光狠厉阴冷,又带着些许势在必得,直直盯在她身上,连笙登时只觉不寒而栗。长青得了消息,被下人推着来到前院,连笙便见他行了个礼,与兆忠卿及那位官老爷谈话。远远的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也不知是没谈拢还是怎的,片刻工夫后,兆忠卿忽然抬手一挥,身后群群官兵便迅速分作几队,闯去各院。连笙吓了一跳,见到长青向她招手,便赶紧三两步地跑去他身边。“这是怎的了兄长。”甫一跑到身边她便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小声发问。长青却只泰然笑笑,似在宽慰她,然那青色眸子里缓缓汇聚凝重之色,却是担忧至极,只面上仍要强作镇定,道:“例行公事罢了,这位大人大理寺卿,今日接人密告,告说卫将军府藏匿疑凶,谋毒先帝,方才提了尚方宝剑来搜人。不必怕,应也无妨的。”他说着又拍了拍连笙搭在他椅上的一双手。然而心下忡忡还未及半刻,竟却听到别院里有官兵高呼:“找到了!在这里!——”长青指尖骤然抖了一下。连笙见他面上蓦地大骇,即便是再愚钝者,也该感到此事的非比寻常了。虽然有他宽慰之语在先,却仍隐隐约约预见今夜注定平静不得。那位大理寺卿闻声便迅速赶往别院,连笙亦赶紧起身推上长青,往别院里去。一入院子,便见层层官兵围在自己屋前,屋前空地上,此刻放了一只遮着黑布的四方物什,应是一只盒子之类的。连笙此前从未见过这东西,抬头只听大理寺卿问话:“这是从哪里搜出来的。”“就在卑职身后这间屋子。”“这是谁的屋?”大理寺卿回头来问,连笙只觉极其不对,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是小女子的屋。可是大人,我从未见过……”“你去掀开那帘子我看。”不等连笙将话说完,大理寺卿便凶神恶煞打断了她的话。他手中握着尚方剑,连笙也不得不从,虽是满腹狐疑,然也只有上前照做。想来不过掀个帘子而已,应也无甚大碍。只她万万没能想到的,那黑帘一掀,里头竟是一笼子蛇!连笙两手本能地一抖,可却不是怕它们,而是这笼子蛇,她见过!就在秦汝阳的府上见过!正是那笼咬伤长恭的蛇!然而就当此时,最是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连笙不怕蛇,但那些蛇却怕她,疯狂瑟缩着往笼中角落挤去。众目睽睽下,多少双眼睛皆盯得一清二楚,蜷成一团的蛇,毫无初一揭幕时的狰狞作态,似乎惧怕至极,仿佛它们认得连笙,仿佛,仿佛连笙便是养蛇之人……“大人,正是这蛇!当日猎场当中害了先帝的,正是这蛇!”一声惊呼。“来啊!将这女子拿下!”话音未落,两旁登时便已冲上来几名大汉,手脚并用将连笙几把按在地上。“大人!这其中恐有误会!”长青迅速推着轮椅上前,欲要辩驳。然而再不容他分说些什么,兆忠卿已先行一步调转矛头:“卫长青,你们卫将军府窝藏逆犯,以为就可以逃脱了吗?此蛇之稀有,齐境罕见,如今却在你的府中搜了出来,且你自己瞧瞧,这蛇见到她,分明便是认主!多少双眼睛看着,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说!”“这女子居心至诡,你们卫将军府也难逃干系!”兆忠卿原本只欲借蛇栽赃,却不想竟然天也助他,看到那蛇群瑟瑟发抖的模样,当场便顺水推舟,坐实了连笙逆谋大罪。而后明枪暗箭,声声直指卫将军府。长青一怔。兆忠卿言之咄咄,跟着大理寺卿亦决然断道:“卫将军府藏匿逆犯,罪同谋逆!传令下去,将阖府上下一并带走!”“大人!……”消息传到北境,卫大将军雷霆震怒,当场怒掀了桌子。第74章卷十三逆谋(叁)与卫将军府被抄、阖府人等皆下狱的消息一并来的,还有朝廷一道金字牌。金字牌字书三行,行行铁令,要卫大将军即刻交出兵符,回京领罪。“父亲万不可答应!”长恭当下跪地,跟着帐中一众将领亦是躬膝跪下,“他们抄了卫将军府,将兄长投狱,就是为了父亲手中兵符,父亲一旦回京,便是羊入虎口!”卫大将军站在一地散乱的案牍前,渐渐才冷静下来,道:“我又何尝不知此去无回,只是即便如今不答应,兆惠难道就会甘心放过?往后追逼只将更甚。”“可父亲若不回去,还可保下兄长暂且无虞,兆将军既要留下兄长做诱饵,便不敢害他性命。反而父亲一旦现身京中,兄长失了利用的价值,才是要他大难临头!”长恭不得已,搬出长青来劝他,跟着身旁一众将领亦纷纷请命:“大将军,兆惠狗贼忌惮卫家军,若是一步行差踏错,定会将您逼上无路可退、起兵反他的绝境,只要他还怕这一天,便断不敢动公子的!”“现下北燕仍未退兵,局势尚不明朗,大将军能拖上一些时日便拖!还望大将军三思!”“大将军三思!”“……”帐中劝阻之声此起彼伏,卫大将军眉心深锁,负手立于帐前,半晌才终于是有些无力地应下:“知道了,起来吧……”他承认,接到邸报与金字牌的当下,自己着实气极,但他一时冲动,却并非为了交出兵符。无论境况如何凶险,他也一刻不曾想过要交出兵符。只是渐而冷静下后,意识到此番境地已是前所未有的危殆。先时长青曾经修书与他,信中提及京都异动,他便早早有过准备,知道兆惠是迟早要对卫家下手的,然没料到兆惠此举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卫家世代忠君之门,绝不可将名节毁在他这一辈手里。他与兵符,终有一个要去京中。兵符不可去,便只有他去。当场若非长恭与众将士苦劝,只怕自己已然踏上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