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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万确。小侄思虑再三,心想还是理当押他过来,当面澄清一番,也好还二位公子一个公道,否则这顶污名,如何也是不大光彩。”他说着又轻轻抬头,瞥了兆家兄弟二人一眼,兆孝卿此刻正被府卫困着,捂了嘴说不出话来,瞧着神智尚不大清醒,倒也未露恼怒颜色,反倒兆忠卿的脸上不太好看。兆忠卿的心下直打鼓,想这焦大做事怎会这样不谨慎,派他潜入卫将军府杀人,本就是桩极隐秘的交代,做杀手的,竟然会把什么信物带在身上,实在奇怪。莫不是,莫不是长恭信口胡诌?他抬眼望向长恭,想从他的面上寻些蛛丝马迹,却不料一抬眼,碰巧与他四目相对,眼神撞在一处,兆忠卿顿时起了一点心虚。“什么信物,”兆惠将军自前方冷冷的话音传来,“拿与我看。”“是。”长恭说着,便低下头,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双手呈了上去。两手心上,一只妆花织锦袋子,绣有鱼纹图样,甚是精巧一只荷包。兆忠卿一见,脸色猛然大变。原以为长恭不过假意讹他,没想到竟真有这样一件信物在他手上!这只荷包,娘绣的,统共不过两只,卫长恭何曾见过,若非是从焦大身上搜出来,他又哪里去得来这只荷包!他再悄悄瞟了眼焦大,那焦大跪在门口,瘫软的身子,满面血污,想必定是在卫将军府里吃了些苦头。这个软骨头!吃点苦就什么都招了!兆忠卿又骇又急,不经意间面露焦躁之色,余大人正在对面,眼尖捕住了他的这点神色微变,正觉有疑,转眼又见到长恭手上那件信物,心头立时感到不对。那只荷包,竟与现下收在刑部的韩拯一案物证,一模一样。他暗自有些吃惊,再次望向兆忠卿,只这一回,心有疑窦,便不做声色悄然盯紧了他。兆忠卿心下正颇为慌张,对余大人的这点目光自是不察,只一面竭力稳住心神,一面计算该当如何是好。眼下弟弟神智不清,又被府卫制住,谅也说不出什么胡话来,方才那点风波并不足虑,当前最要紧的,反而该是卫长恭遇袭一事。卫长恭言之凿凿,嘴里虽然说着不疑兆将军府的好话,但前有人证,后有物证,摆明了是要兴师问罪,当务之急,要如何撇开自己与焦大的关系,好从这件事中抽身出来。他扫了一眼荷包,荷包现下正在父亲手上拿着,自己府上下人,许多都曾见过,也认得,赖是赖不掉了,既然卫长恭手里不过这一样物证,那便撇脱就是。于是他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继而面上堆笑,大大方方地站出来:“长恭贤弟。”“贤弟许是误会了,这只荷包乃是我的,前些日子不慎遗失,定是被这不长眼的贼人捡了去,知是我的荷包,便藏了起来。如今这厮受人挑唆行刺贤弟,眼见事情败露,才栽赃嫁祸到我头上。一只荷包而已,并非是何信物。”兆忠卿话音才落,长恭便貌似不经意地望了长青一眼,长青面上细不可察的微微一笑。他上钩了。于是长恭故作惊诧与不解地“哦?”了一声,“这是忠卿兄的荷包?”“是。”兆忠卿放下心来,眼下只消一口咬定,这只钱袋子早已失了,后事如何,便与自己无关,遂而肯定地点点头。可哪想那卫长恭竟会出其不意反咬一口,突然问他:“忠卿兄怎的如此笃信,普天下多少荷包,忠卿兄只看一眼,便知这是自己的吗?若是二公子也有一只这样的……”长恭话里带刺,登时便扎得兆忠卿跳了脚:“卫长恭,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二弟是有一只,但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纵是被这贼人捡了,也与我二弟无关!何况这只荷包,我娘亲手绣的,统共就只绣了两只,又怎会轻易当作信物送给别人!指使行刺你卫长恭的,绝不是我兄弟二人!”兆忠卿怒火中烧,气上心头,却见长恭一反常态,竟然略一点头,垂了眼便一言不发。仿佛一拳打了个空,他正感到当头一泼凉水万分怪异时,忽然却听见有一阵子默不出声的刑部尚书余大人,笑了笑。他一面含笑,一面抬脸望了长恭一眼,长恭正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默着,他的近旁,卫将军府上那两位黑白门客已然换下先时的络腮胡护卫,站到长青公子身后,而那位护卫,他一眼便觉面熟得紧,正是前些日子刚从刑部大牢逃掉的那名嫌犯,沈璧。心知肚明,显然是个局了,偏得真就网了兆家公子进套。他遂向兆惠行了个礼,道:“兆将军,此番看来,二公子必得随住下官,前往刑部走一趟了。”兆惠将军立时便皱了眉问:“余大人此话何意?”“二公子所失那只荷包,现下就在我刑部收着,二公子许是不慎,失在谋害太子詹事,韩詹事的现场了。”话音落,便见兆惠将军神色一顿,双唇紧抿,继而冷脸发黑,愈发的黑。第41章卷七杀宴(伍)“余尚书要拿人,空口无凭便要拿吗?”外面日头烫得烧人,席上却是寒成冰窖,兆惠将军双眸睥睨,透着不容分说的寒光,半张黄金面具贴在面上,和冰冷面容融成一色。余大人向前一步,身板正直,毫无所惧:“怎是空口无凭。在场诸位皆是人证,兆将军手上这只荷包,便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下官焉有视而不见的道理。何况,”他转了转身,面向沈璧,“若就这样置若罔闻,沈先生只怕也不肯答应吧。”沈先生?哪位沈先生。席上宾客人等皆顺着余尚书的目光一并望去,便见方才那位半脸络腮胡的护卫一笑,从围观人群里头站出来,抬起脸道:“尚书大人不愧执掌刑部,当真眼力过人。”说罢抬手按向面上一揭,竟将那浓密胡子连根儿给揭了下来,露出一脸傲然正气。周遭看客们登时起了议论纷纷。前些日子,案犯沈璧的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因他所杀太子府詹事,乃是个朝廷命官,杀人者又长了一身的本事,竟能从插翅难飞的刑部大牢里逃出来,只这两点,街头巷尾便传得绘声绘色,故有不少百姓认得。此刻见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兆将军府里,更当着刑部尚书的面,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引了满座的低语哗然。就在这一片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里,突然却听到一人石破天惊般的闷声大喝:“是你!”兆孝卿从那一片混混沌沌里渐而醒过神来,发觉自己被束手束脚地缚着,还有一位府卫在他身后,捂紧了他的嘴巴,他一面费力挣扎,一面费神回想方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忽见人群里站出来一个人,揭下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