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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街走了近一半了,傅临安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子渊!看这里!”他循声望去,便看见了好友韩闳毅,傅临安笑着朝他挥挥手,韩闳毅兴奋的扔了一样东西过来。傅临安下意识接住了,就看见自己手里赫然还是一朵花。身后的邵良弼忍不住感慨道:“金榜题名时,当真叫天下读书人心神往之。”哪怕争个头破血流。他们同批进士中,少及弱冠,老至半百。邵良弼的感慨顺着风飘进了傅临安的耳中,他闻言,微微一怔,双眸中隐有恍惚之色,半晌才道:“是啊。”待游完金街,进士们送傅临安回了江南会馆,同属于南直(今江苏、安徽、上海两省一市)的官员纷纷出来迎接,榜眼和探花告别之后,便要回自己本省的会馆。此时的会馆中早已召集名伶演剧,张罗盛宴。傅临安也见到了目前尚在京中的历科鼎甲,他们笑着上前恭喜他高中状元。待宴席完毕,江南会馆便派人送傅临安回家了,心中高兴,他喝了不少酒。家中人早已接到消息等在了二门,傅临安在流泉的搀扶下,刚过二门,就听见自己父亲中气十足的笑声:“好小子!我还以为你顶多拿个二甲,没想到居然是状元!”言罢还一巴掌拍在傅临安的背上,力道之重差点让他吐出来。大房的三个哥哥也纷纷上前道贺,傅临安这三个哥哥,两嫡一庶,庶子排在第二,学艺不精,早早就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了。大哥比傅临安大了十岁,是和他同案中的举人,三年前参加了科举,但是落榜了,今年便没有再考,打算再学个几年。三哥比傅临安大一岁,目前还只是个秀才。傅老太太连忙瞪了一眼傅延礼,生怕他把自己的乖孙子拍坏了。傅延礼一时间也是高兴地忘乎所以,被老娘这么一瞪,便摸了摸鼻子往后站了。家中人众多,傅临安自回来便被拉着问东问西,虽然莳七一直在旁边,可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和她说话。好不容易回了房,他躺在床上,看着她在房中忙东忙西的,心里不由一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傅临安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帷帐,忍不住喟叹一声。莳七收拾好之后,掀开被子在他身侧躺下,便一把被他圈进了怀中。傅临安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轻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婳儿,我终于考中了。”莳七含笑道:“这么多年苦读,恭喜四爷终于如愿以偿了。”“如愿以偿?”傅临安重复着她的话,旋即低头在她的脖子上亲吻着,“娇妻在怀,才是如愿以偿。”莳七笑道:“那四爷也是如愿了,婳儿就在四爷怀中。”“是。”傅临安眉宇间满是宠溺,大掌轻轻探进了她的亵衣里。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傅临安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前人所说的人生四大幸事之二。传胪大典三日之后便是恩荣宴了,恩荣宴之后,于午门前赐予状元傅临安六品朝冠、金质簪花一枝、以及朝服、带靴;所有进士赐彩花,牌坊银。翌日,身为新科状元的傅临安代表新科进士上谢恩表,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谢恩表要花钱请前科状元代作。五月一日,傅临安率领新科进士们到国子监进行“释褐簪花”仪式,所谓“释褐”,即从此脱下百姓的布衣,穿上官服。待此后的树题名碑结束以后,傅临安便可带着莳七回苏州祭祖了。莳七早在他高中会元之后,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回乡要带的东西了。而此时,她的奶娘曹嬷嬷也终于回来了,此前便早就说要回来,可是她的丈夫一直病重,莳七便又放了她的假。现在她丈夫身子大好了,加之莳七要回乡祭祖,曹嬷嬷便回来了。她还笑着对莳七道:“定是姑爷中状元的喜气,冲走了当家的身上的邪祟,奶奶可真是好福气啊。”清秋笑了笑:“眼下奶奶可风光了,这些日子的帖子不断,皆是请她去赴宴的。”当然,请周氏去赴宴的人更不在少数了,甚至比莳七还要多。莳七知道那些人什么心思,无非是看她嫁进来三年了,还没有孩子,心里痒痒了。幸好傅临安已经和周氏说过了,其实傅延礼的后院一辈子也就周氏一人,早年间有一个通房,但在成亲之后,傅延礼便给了通房些银子,让她回家去了。所以将心比心,傅临安对周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终于说服周氏。傅临安去翰林院请了假之后,便拿到了文书。于五月十日这天,傅临安带着莳七和一帮下人,辞别了长辈,登上了通往苏州的商船。顺着京杭大运河,商船行的很快,由于傅临安乃新科进士,更是金科状元,有了翰林院的文书,商船可免掉各个港口的关税。一时间,船上不少人都知道了傅临安就是状元郎。莳七很明显的有了危机感。不止是她,就连曹嬷嬷和清秋二人,都不止一次在她耳边说过,傅临安所及之处,皆是女子们爱慕的目光。第五百零五章画中娇(十五)其实这本不怪傅临安,但是莳七还是不舒服。明明她这个正房夫人就在他身边呢,还是有些胆大的女子故意和傅临安搭话。傅临安每次还都是笑眯眯的回应着,虽然他态度很疏远和客气,但是次数多了,莳七还是忍不住生气。“婳儿,快瞧,这是我方才钓到的鱼。”傅临安兴致勃勃的走进屋,手里提着一条一尺多长的鲢鱼。商船停靠在港口卸货,他就走到船头和流泉钓鱼,没想到还真钓到了一条大鱼,心中高兴,第一个便想着拿来给婳儿看看。莳七闻见了鱼的腥味,不由皱了皱眉,连忙让清秋将窗子打开散散味。“这东西就不要拿进屋了。”她的声音有些微冷。傅临安先是一怔,旋即走出门,将鲢鱼递给流泉,然后又走进来屏退下人,这才道:“怎么了?”莳七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腥味太重了。”傅临安若是再看不出来她的小别扭,他就真的不配做状元了。他连忙走到莳七身边,想要抱住她,却被她一下子躲开了,还咕哝道:“手上刚提了鱼,现在就来抱我。”傅临安只好走到盆架前洗了手。“是谁惹我的小婳儿不高兴了?”他笑嘻嘻的坐在她身边,一根手指卷着她鬓边垂落的头发。莳七被他宠得脾气见长,满脸不高兴道:“你!”傅临安笑道:“我做什么让小婳儿这样生气?”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