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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沉闷。菡萏被姬平生指来伺候莳七,说是伺候,不如说是监视。除此之外,门前便有重兵把守。莳七就算是存了逃走的心思,可现在也偃旗息鼓了,不说旁的,单论她鱼尾上的伤便够她喝一壶的了,更别说逃了。这些日子,她表现的极为乖顺,只是会常常和菡萏聊天罢了。菡萏一开始对她还是有些惧怕的,但是经过几日的相处,菡萏便没那么怕她了。她经过日日套话,终于从菡萏口中得知这帮人是奉旨来捉她的,只因宫里最得宠的万贵妃一句话,颇有点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意思。只不过这里的荔枝成了鲛人罢了。菡萏说完后,莳七便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她的记忆中,除了有关鲛人的信息,旁的便是知晓万文漪是穿越女,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事态诡异。万文漪梦魇缠身,大病一场,于病中对延和帝吐露心迹,听闻南海有鲛人,泣泪成珠,想要取其泪珠缀以凤冠之上。这是菡萏的说辞。为何好巧不巧的,万文漪要延和帝下旨捕捉鲛人,据莳七所知,南海鲛人因一场天灾倾族覆灭,唯剩她一人而已。万文漪要捕捉鲛人,实则上就是为了找她吧!难道万文漪知道什么内情?莳七低了低眸,正瞥见指上的戒指,趋近于红色,怎么会是趋近于红色?疑点太多,莳七微微阖上双眸,欲在脑海中将已知的信息梳理一遍,却不知道为何,忽然头疼欲裂。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强忍着痛楚不吭声,直到下唇沁出了血。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脑仁上那恍如撕裂般的疼痛才渐渐散去,而此时,莳七跪在地上,身上的小衣早已被冷汗浸湿,脸色煞白如纸,唇上沁出的鲜血将唇色染成了血色,妖艳至极。疼痛过去,莳七强撑着早已无力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一头扎进了水池中。冰凉刺骨的水灌进了口鼻,莳七才恍惚觉得自己还活着。她在水中游了几圈之后,便浸在池中休养。此时,菡萏正跪在一张书案前,事无巨细的将莳七这日做的事,条理清晰的禀告给姬平生。姬平生坐在书案后头,浓重的光影将他包裹其中,晦深莫测,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苍央姑娘具体还问了关于万贵妃的事。”菡萏低着头,缓缓道,“奴婢便说了,她似乎对万贵妃兴致颇重。”姬平生双手端于腹前,没有说话。菡萏想了想又道:“对了,她还问了关于主子您的。”这回姬平生的面容隐有几分松动,他张了张薄唇,淡淡道:“她问了什么?”“关于主子的身份。”“哦?”姬平生原本懒懒倚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中略带了几分上扬。“奴婢便说,主子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菡萏眉目低垂,神态谨慎,半点也没有和莳七相处时的惊惧和畏畏缩缩。姬平生用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叩击在桌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响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姬平生轻笑一声,声音中竟是透露出无限的讽刺。菡萏忽而抬眸,眸底溢出一丝恳切:“不过是于人前,主子在奴婢心里……”姬平生敛去唇角的讥讽,微微抬了抬手,菡萏立刻便噤了声。“接着说。”“是。”菡萏有些失落的低了低眸,轻咬下唇,片刻才道,“苍央姑娘听了之后,神色有些古怪,旋即便笑了一声,奴婢瞧着,似有几分不屑。”莳七确实是问了菡萏关于姬平生的身份。她心中总觉得姬平生有些熟悉,遂向菡萏打探了几句。菡萏说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皇上身子不好,时有让司礼监代帝批红,姬平生乃皇帝面前的红人,权势滔天,就连最得宠的万贵妃,也要给姬平生几分颜面。也不知为何,莳七心底竟是升腾起些许失望。她蹙了蹙眉,眸底盛满了复杂之色,半晌才轻笑一声,仿佛在说服自己。怪道她此前一直觉得姬平生阴柔,原来是个死太监。像这类阉人,未得势的时候,因为身份时常受人讥讽和贬低,等到得了势,便极尽报复之能事。就是不知道像姬平生这样的权阉,能笑到几时。莳七撇了撇嘴,下意识忽略心底的失落,勾唇轻笑,也罢,她也猜到命定人不能是他,要知道,她经历过的每个位面,他都是……呃,器大活好的。一个阉人,怎么可能是他呢?菡萏言罢,便悄悄抬眸打量着光影笼罩下姬平生的神色。只可惜,她依旧看不清。姬平生听了菡萏的话,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讥讽,原本摩挲着指上扳指的手,骤然锁紧,紧紧的按着那成色通透的玉扳指。良久,菡萏才听到姬平生的唇齿间流出一丝轻笑。“我知道了,还有旁的事没有?”菡萏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了。”姬平生微微颔首,淡淡道:“如此,你便回了吧,她若是要什么吃的用的,你也不必来禀报给我,自己拿主意便是。”“是,奴婢省得了。”菡萏低了低眸,答应了一声。姬平生摆了摆手,微微阖上了眼眸,声音清冷:“回去吧。”菡萏对着姬平生磕了个头,面上似有些不舍,不过到底没有逾越:“奴婢这便回了。”她弓着身,低着眸,正对着姬平生,正要缓缓退出房,她行至门边,忽然听到他蓦然开口:“她腿上的伤,看着拿点上好的金疮药。”“是,奴婢明白。”菡萏连忙道。姬平生不再说话,双眸微阖,倚靠在椅背上假寐。菡萏双手打在门上,正要带起门,却犹豫了,她咬着唇,半晌才小声道:“天冷了,主子别忘了添衣。”姬平生漫不经心答应一声,菡萏咬了咬唇,走了出去。第三百九十九章九千岁(四)菡萏带上门,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眸底溢出一丝复杂之色。鲛人苍央,已经在穿上住了近半个月了。此前,主子吩咐过的,她鱼尾上的伤,不必好全,只用普通的伤药吊着便是,可是现在,主子竟然嘱咐她,拿些上好的金疮药给鲛人。鲛人是极美,听闻她们的歌声能惑人心神,难道这短短半月,这鲛人竟连主子也迷惑了?不,主子是要成大事的人,现在这般,也不过是忍辱偷生,悬梁刺股罢了,只待有朝一日……鲛人怎么敢左右主子的心神?菡萏轻轻吐出一口气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