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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要给她。“我真的不————”“送你。”他依旧是这俩字儿。颜迟无法,只得接受,“那我就不客气了。”“唔。”“告辞。”这一次赵小郭没有再叫住她。她带着油纸包回到蹴鞠场,发现已经散场下课了。整个场上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她没看见江修玺,想必他已经去了学舍休息。他的外衫和水壶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把它们全部拿起来。江修玺觉得全身上下如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烧得他只想从喉管里喷出火焰来。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看到颜迟那对着赵小郭关切的神情,就生出一种无名之火来。他一回到学舍,只觉哪儿哪儿哪儿都让人看着不顺眼。阿福首先发觉道少爷的心情十分不悦。阿宝没与少爷一道回来,不会是他惹得少爷心情这么差的吧?要是的话,那可就真是太好了!他嘀咕着。再生气些,再生气些,这样指不定少爷气得很了,会把阿宝那家伙赶出书院去。那可是他巴不得的事儿!气氛似乎不太好。颜迟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好。江修玺仍旧是在蹴鞠场上时的那副臭脸。她不怎么在意,只把江修玺的衣裳挂起来,又把水壶放下。放置好所有东西后,她要把油纸包带回偏房时,江修玺突地出声,“站住!”“干什么去了?”“没干什么。”江修玺沉默许久。“你到底是谁的书童?”颜迟皱眉,道:“怎么?”他不答,视线下滑,移到她的油纸包上,道:“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没什么。”“拿过来。”“是奶糕。”她说。“奶糕?哪里来的?”“别人送的。”“谁?赵小郭?”他突然阴阳怪气。她诧异他竟知道,“嗯。”他倏然笑起来,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妓子的东西,你也敢要?”“什么?”什么妓子?江修玺的笑容愈发恶劣,他说:“妓子么,你不知道它的意思?”他的笑容实在是恶劣到碍眼,颜迟道:“你别胡说。”“胡说,”他冷笑,“你不如亲自去问问赵小郭,什么叫做妓子。”他说道赵小郭时,咬字非常得嫌恶与轻蔑。仿佛再说一个无比厌恶的东西。颜迟也来了火气,如同自己受到了侮辱般,她冲道:“我不问,你要问就自己去问。”说完直接回房,不去理会身后怒地拍桌子的江修玺。啊呀呀,少爷发这么大脾气,合该好好整治整治阿宝那个放肆的家伙吧!阿福满心期待地等着少爷发话。然而阿宝都进去老半天了,少爷却还未有任何动静。只用力泄怒般地拍了一拍桌子,然后就啥也不干了。就……就这样?回到自己房间的颜迟神色凝重地看着油纸包。妓子。她当然知道江修玺说的妓子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说奶糕是妓子的东西。他说的那么明白了,她也不可能没领会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她不愿相信。赵小郭呆呆傻傻的模样从脑海里滑过。他怎么可能是……为了侮辱人,果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她只当是江修玺无缘无故发脾气而口不择言胡乱说说而已。她啧了一声。亏她才觉得江修玺最近脾性好了许多,原来竟是她的错觉。一个人的本性与脾性是不可能突然就转变的。她把一层一层油纸包打开。里面包着的奶糕还有许多。她估摸着大概是赵小郭他娘又来书院看了他,才给他带来了这么多奶糕。虽然不饿,但是她有点想念奶糕的味道,吃了两块后才把它们收好。下午与江修玺算是“吵”了一架之后,江修玺就一直没唤她做事,她也无所谓。她也没自觉到他不叫她她就自己去找事做。不叫她做事更好,她待在自己房里乐得自在。一晃就入了夜,她洗漱完毕,早早就上睡觉。一夜无梦。然而京城另一头,七王府里,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浓眉紧拧,怎么也入不了睡。他平躺在床榻上,肩膀旁边趴着一只黑猫。黑猫的眼瞳在黑暗里闪着幽光。陆致睁眼,缓缓从床上起来。他披上外罩,打开门。阿狸跳下来,跟着他出去。夜里空气中有潮湿霜气,沾染在穿行在夜里的陆致的衣袂间。他打开书房,点上灯,室内瞬间被光亮充盈。浅黄的灯光里,映照出他苍白得无血色的面容。他取出案上堆着的奏折,打开。阿狸跳上他的膝盖,往他胸前拱。他轻轻按下一直往上拱的阿狸。阿狸安生下来,不再往他胸前拱。飞蛾扑向琉璃灯,在外围扑棱着翅膀。扑扇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无比地巨大,清晰。陆致眉间浮起燥郁之气,他轻使掌风,灯盏外围的飞蛾便悄然落地。指尖抵上眉心,倦意混合着某种类似于在衰竭的东西跟着指尖抵上眉心。阿狸怏怏地舔了他一口。忽然,阿狸咬住了他的手指。陆致无知无觉,却发现它咬着他的手指却不是为了玩儿,而是在把他往某个方向牵引。他静静地看着它扯他。不动半分。直到阿狸呜呜地叫了两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沉寂的室内响起。陆致起身。阿狸立即从他膝盖上下来,腾腾腾地朝外面跑,跑到门槛前,脑袋偏向陆致,似在看他有没有跟着它过去。看见陆致向它走过来后,它的尾巴一摇,继续往外走。沿着长廊一直走,走到右边的一扇小门前。陆致看着这扇门,久久未动。阿狸挠了挠门板。挠不动,又挠陆致的裤脚。陆致看了看挠着他裤脚的阿狸,又看了看门。他抬起手,门被推开。狭小的屋子里一片黑暗,窗台上有淡淡的银白月光爬进来,微微照亮窗台旁边的床。床上被子叠得整齐地没有一丝褶皱。阿狸喵呜一声跳到床上去,毛茸茸的小头颅搁在了枕头上。陆致靠近床。他摸了摸阿狸,阿狸嘴一歪,咬住他,把他往床上一扯。空气中残存的香气即刻侵入鼻端。他不自觉地深深吸了一吸气。紧绷着一根弦的大脑似被弹动了一下。他坐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他躺下去,枕边弥漫的香气比空气中更加浓郁。他极为缓慢地摩挲着枕头,继而从平躺改成侧卧。阿狸窝在他怀里,两只rou垫搭在床铺上。月光爬出窗台,黑夜逐渐光明。陆致在胸口暖热的触感中醒来。他双眼空泛,里面的血丝愈加红。他鼻翼微鼓,残留的气息已经淡到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