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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微生歧父子多年不睦,步寒蝉也不敢大肆cao办。蓝小翅回来之后,冷得待不住,就搓着手指挥下人采买了许多红绫绢花,大红的灯笼更是高高挂起来。整个九微山张灯结彩。微生歧不管这些,蓝小翅却觉得还不够热闹,又找了戏班子轮番过来搭台唱戏。等到除夕日,蓝小翅从上午开始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步寒蝉偶尔过来看看,见厨子、帮工被她指挥得团团转,心里居然说不出的热络。等到菜摆满桌,蓝小翅问步寒蝉:“寒蝉叔叔,把山上没回家的人都叫过来吧,好不容易过年,大家一起吃饭。”步寒蝉看了微生歧一眼,说:“少夫人,下人不懂礼数,只得扫了主人雅兴,不如……”他没明说,其实是微生歧父子二人好像都不喜欢人多的样子。蓝小翅说:“分桌就是,无妨。”步寒蝉又看了一眼微生歧,微生歧终于说:“没听见少夫人的话?还不赶快去。”步寒蝉心中雀跃,答应一声,赶紧去叫人。蓝小翅说:“爹你真给我面子,来,请爹爹上坐。”微生歧哼了一声,在主位坐下来,蓝小翅说:“小瓷你也坐,哎,你把我封好的银子拿过来。”回头叫丫环,然后她瞪了瞪眼睛:“咦,我认识你!”那丫环立刻就涨红了脸,正是以前侍候微生瓷的红昙。她跪下:“少夫人。”以前她对蓝小翅多有不满,现在是不敢了,毕竟人家现在是女主人了。蓝小翅防备地说:“起来吧,你以后别侍候小瓷啊。”眼珠一转,说:“对,你以后就侍候爹爹就行。”微生歧怒目——说的什么混账话!红昙答不答应都不是,只得去将蓝小翅早先封好的银子取来。不一会儿,下人们全部过来,一共百来号人。而蓝小翅安排的菜,刚好足够。显然她早就知道山上有多少人了。微生歧和微生瓷都不喜欢人多,所以他父子二人和蓝小翅、步寒蝉单独一桌。其他下人们分坐八桌。蓝小翅跟着步寒蝉,先把下人们的赏钱发了,顺便认认人。步寒蝉极尽详细地给她介绍,谁叫什么,在九微山多少年了,有什么手艺。一一介绍完毕,赏钱也都发下去。下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喜色。步寒蝉说:“少夫人,开席吗?”蓝小翅说:“都过来,给家主拜个年,然后吃饭。吃完饭爱看戏的都看戏去。”下人们排列整洁,给微生歧磕了个头,微生歧点点头,说:“都起来吧。”蓝小翅这才吩咐:“好了,开席。”微生歧的耐性也刚好到此,他是最不喜繁复礼节的,若再耽搁下去,要不耐烦了。此时蓝小翅回到席上,说:“爹,我和小瓷敬您一杯,祝爹爹老当益壮,再活五百年!”步寒蝉低头偷着乐,微生歧瞪了她一眼,却还是跟她喝了一杯。微生瓷没有喝酒,微生歧当然也不会跟他计较。父子二人埋头吃饭,只有蓝小翅在叽叽喳喳:“寒蝉叔叔,九薇树为什么还不开花啊?!”步寒蝉暗笑,说:“少夫人在冬天回来,当然看不见九薇花。”蓝小翅转头,问外面花匠:“老胡,九薇树移一株到方壶拥翠能活吗?”花匠胡昆惊呆了,大总管就介绍了一遍啊,少夫人居然能记住他。他赶紧起身,说:“回头我包上一些种子,少夫人带去方壶拥翠试试。”蓝小翅高兴了,微生歧说:“食不言,寝不语!”话虽这样说,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不像教训儿媳妇,更像是亲爹说教被宠坏了的闺女。所以蓝小翅根本也不管他,外面的下人们开始还不敢怎么说话,这时候蓝小翅大声问了一句,大家见家主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倒也自在了一些,推杯换盏地喝起酒来。太过闹腾也是不敢的,不过总算是有了点酒席宴间的气氛。微生歧不知不觉,午夜饭竟然吃得挺饱。他练武之人,一直以来也是六七分饱。这时候察觉胃里满满的,不由有些惊奇。刚放下碗筷,蓝小翅就将热腾腾的湿毛巾夹过来,放在他和微生瓷手边。微生歧擦了擦嘴和手,蓝小翅在对微生瓷说话:“小瓷,蔬菜必须吃完啊。”微生瓷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芥兰菜,蓝小翅威胁,说:“那可是我亲手炒的,你不给面子试试?”微生瓷只好夹起来,虽然不情愿,好歹是吃完了。等到酒足饭饱,戏班已经在敲锣,准备唱戏了。蓝小翅拉着微生歧和微生瓷:“走走,我们看戏去。”微生歧不好拒绝这么热情的儿媳妇儿,只是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但人还是跟着去了。戏台上灯火通明,戏子们已经上好妆,是一出武戏,名为。微生歧在前排正中的位置坐下来,身后已经聚集了好些个看戏的下人。耳边鼓点如雨,身边坐着儿子和儿媳妇。他突然发觉,这竟然是十三年来,他过得最热闹的一个春节。吵吗?当然是很吵的。可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的。等到戏唱了一大半,蓝小翅就领着丫环们放爆竹去了。第一根烟花冲天而起的时候,仙心阁最先震惊了,然后整个江湖都震惊了——十三年了,九微山突然放烟花,是什么意思?信号吗?!扯淡,九微山会向谁发信号?温谜都忍不住过问:“谈追,九微山方向,是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第二支烟花又冲天而起,映得天空都是一片绮丽之色。谈追说:“蓝小翅带微生少主回九微山过年了。”再没有人觉得奇怪了。爆竹声声,九微山积雪都震颤不已。戏已唱罢,天也已经很晚了。烟花沉浸下来,微生歧也回房休息了,蓝小翅拉着微生瓷的手,说:“瓷少爷,这个年过得开心吗?”微生瓷皱皱眉,他是真不喜欢这么吵的地方。能待在这儿,真是为了陪蓝小翅。蓝小翅看见他的眼神,笑得不行,说:“看来我们瓷少爷不是很喜欢过年。”微生瓷使劲地想,小时候,或许是喜欢过的吧?过年有一天,他可以不用练功。慕容绣也不会很早就叫他起床,他可以睡很久很久。后来,母亲死了。再没有人叫他起床了,他在石洞里,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了,却再也睡不着了。无数次在黑暗幽深的石牢里独自清醒,时间像是凝固在烛火里,天不会暗,也不再明。他握紧蓝小翅的手,说:“我……很开心。”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修罗地狱。两个人一路返回赤薇斋,蓝小翅整个人没有骨头一样倚在微生瓷身上,红唇贴近他耳际,轻声说:“那我们更开心一点,好不好?”微生瓷不明白,他只是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