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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娇娇怎么差点就没了?”这下正戳到馆陶的心口上,轮到馆陶说不出话来。是啊,她的娇娇差点就永远地回不来了。她的第一个外孙也永远地没了,稚子何其无辜,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即便在阿娇回来后她一遍遍在心底对自己说人生哪能事事如意,娇娇嫁给彘儿也就只有王太后这个婆母不好,但如今也老病的不像样再蹦跶不起来了。但馆陶还是忍不住后悔,忍不住心酸。她想起娇娇五岁时,在隆虑快要下嫁给融儿时,她进宫去和王太后商量婚事的细节。阿娇便在殿内和刘彘玩耍,那时候彘儿还只是胶东王,她和王太后的关系也融洽的没话说。两个母亲说起儿女婚嫁都很开心,但王太后到底还是伤感不舍。她就劝慰王太后说隆虑是嫁到姑姑家,她定会待隆虑如娇娇般。还说为人父母,难免如此。将来等彘儿娶新妇回来,王太后肯定高兴的不行。说着就招手叫刘彘过来,把他抱在膝上,满带笑容地指着满殿年轻貌美的宫娥们问说:“彘儿想娶新妇吗?”她那个时候本只是想逗逗侄子,活跃一下气氛。却没想四岁的刘彘用力挣脱她的怀抱,跑下去牵住娇娇的手软糯糯却无比坚定地说:“姑姑,你把阿娇嫁给我,我一定一直一直对她好,一辈子都疼她。”她那个时候楞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微微莞尔。小孩子的世界真是纯真可爱啊,童言无忌也甚是可爱,她开怀大笑,问道:“那彘儿要怎么对姑姑的娇娇好呢?”小小的刘彘涨红了小脸大声许愿说:“我给她建这世界上最好的房子,建一座金屋。”想到这馆陶的泪水几乎一下就快忍不住,当时听来只觉得童言可爱,但等这一切真的实现时,阿娇真的嫁了彘儿,那座金碧辉煌的金屋也真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来内外命妇艳羡时,馆陶再想起彘儿的求娶却满心复杂难言。她想起在彘儿说完这句话后,她和王太后相视而笑时,小小的娇娇望着她满脸迷茫。那时候她以为娇娇是不懂这小儿戏言背后的意义。但此后的二十多年来她再想起那个时候的阿娇,她终于明白娇娇的眼里是抗拒是抵触。只是那个时候她哪能想这么多,甚而想王太后既然有意,倒还真是一桩不错的婚事。娇娇婚嫁自然还是往她娘家中找人的好,知根知底,她也说得上话,彼此又亲厚不会受什么委屈。启弟的十四个皇子中,长子刘荣、次子刘德、三子刘阏于都是栗姬所生——只看生母馆陶就永远绝了和他们结亲的念头;刘余好治宫室苑囿狗马,口吃;刘非有才却为人骄奢;刘端为人贼戾,又不能近女色;刘彭祖巧佞卑谄;刘胜沉溺声色;刘发生母身微,母子都不受宠。而刘彘生母自进宫来,深得盛宠,封为仅次皇后的夫人,如今又和她是儿女亲家,如果娇娇嫁给彘儿,王太后只会对娇娇好。最叫满意的还是彘儿,那自小就透着灵气劲,在先帝的一众皇子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所以,当下馆陶并没有拒绝王太后。但不想阿娇当天回府就发脾气,哭闹不止。她自小娴静懂事,还从没这般发作过。等馆陶匆匆过来时,娇娇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委屈的不行。那个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因为时光的磨损,她早记不清楚了。但是娇娇说了什么,馆陶却是永志难忘。彼时,她仰起满脸泪痕的脸哀求她:“娘,我不要嫁给刘彘。”每每想起娇娇的这句话时,馆陶心就先凉透了。阿娇,是真的不愿意嫁刘彻。才五岁的她,似乎就对未来有一种恐怖的预见。馆陶如今想来怎么都有一种阿娇早知道彘儿不会是个闲散藩王的感觉,她似乎肯定嫁给彘儿后并不会幸福。馆陶哽咽着泪想起小外孙浑身青紫的样子,想起阿娇叫子嗣压力逼得给刘彻纳美人的样子,想起宫中来报说皇后坠崖时悲痛欲绝的自己。那时她总想如果可以,她还是愿意回到从前答应娇娇绝不嫁给彘儿。只是人惯能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等眼看着娇娇过的称心如意叫万人称羡时,她又忍不住想再没有比彘儿更好的女婿人选了。人活在世上,哪能半点风雨都不经呢?便是母后当年不也受过慎夫人的气嘛。话虽这么说,馆陶到底忍不住有些心虚发慌。她禁不住想娇娇会不会也跟夫君一样是埋怨她的,埋怨她把她嫁到天家。是以她借着说金俗选婿感慨起自身,面上无所谓,眼角余光却紧盯着阿娇的反应。等见了阿娇陡然沉默下来,半晌也不曾说话时。馆陶心中便忍不住打鼓:娇娇难道真还在埋怨她?觉得还是嫁小门小户好,人口简单日子轻松?斑之说感谢暗夜ghoul的打赏!!!明天是十五,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完年???还以为不拜年了就能安心写了!!☆、第三百六十七章心结馆陶望着自幼就捧在手心的独女眉眼间的沉沦痛苦,只觉得那个小小却静的可怕的阿娇似乎又回来了,心几乎被揉碎。她伸出手握住女儿的手,想着索性便说个明白。即便不能挽回,但能得到女儿的谅解也能叫她心里好过许多。阿娇被母亲温热的手覆盖住,猛地回过神来,见得馆陶泫然欲泣的双眸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她握着母亲的手,轻声道:“谁能一眼看到许多年后呢?只是金红眼前明显是一条走不通的路,她们母女还偏要走。至于我,纵然是阿彘现在待我不好,我也不会后悔。我想嫁给他,想为他生儿育女。”她从前记不得自己是谁时,是不愿嫁阿彘,她不愿成为长门赋中的主角了。但是当她想起自己就是陈阿娇时,她满心都是欢喜:她苦苦熬了两千年才换回这一世,若是不能如愿陪在阿彘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天家也好,小户也好,若没有阿彘,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不嫁,鲜衣怒马无所事事地过完一生。馆陶冲到嘴边的话一下顿住,她望着眉目间满是淡然自若的女儿,竟又想哭又想笑。她紧握着女儿的手,喃喃起女儿的名字。“娇娇——娇娇——”阿娇知道馆陶想说什么,她想说对不起,想说不该把她高嫁,想说叫她受了苦。是,以她陈阿娇的出身来说,天子都嫁得,还有什么人嫁不得。但是,那样即便是举案齐眉,相携白眉,她又会真的快乐吗?阿娇不知道,没有尝试过的人生谁敢断然下定论。她只知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