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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光微亮,树影绰绰,奇形怪状的很有些可怖,沈连城停步不敢走远,回头以为会看到青菱玉荷,却是看到陈襄,倒也不觉得怕了。她突然沉静下来,全然没有先前的气恼。“你说,老天爷是否算计好了我们的归宿?”她看着远方虚无,好奇道,“老天爷让我们重活,也不知是何道理。”陈襄在她身后不远处停步,也望向了远方,没有接她的话,心,却像这时的夜色一样柔和、宁静。老天爷让他们重活的意义是什么?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认真地思考过。“你的梦里,我跟荣亲王恩爱吗?”沈连城突然想知道,没有任何人重活的那一世,她过得是否幸福。半晌沉默,陈襄忍着心底的嫉恨告诉她:“鹣鲽情深,还育有一双儿女。”“当真?”沈连城眸光涌动,这样美好的事原来也曾属于她。“在我的梦里,我沈氏一族被灭满门,是因荣亲王一党。当然,也少不了你的作为就是了。”陈襄默然,没有做声。沈连城突然发笑看他,问:“是否是你故意?忌妒荣亲王与我的恩爱,重活后便想方设计将他变成了你害我沈氏的工具?”“有这可能。”陈襄并不回避她的目光,甚至向她走近了些,“便是如此,那又如何?今生今世,一切都注定不一样。”的确,都是虚妄。她只希望这一世,能与李霁好好的,也能鹣鲽情深,生一双儿女。什么荣亲王,什么薛戎,不过前世的孽障罢了!陈襄却是直逼近她,压低声音,冰冷道:“有我陪你,你的今生,定然不一样。”沈连城抬眸,发现他好看的面容在夜色下透着几分妖冶。他身上,有一种气势,总在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感到压迫,甚至窒息。她悄然后退了半步,低了下颔……啊,香囊。现在只需伸手,即可拿到。犹豫间,屋里走出来那位青衣小厮。他微抬着下巴,目中无人道:“我家王爷请二位进屋说话。”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沈连城猛地伸手,却在够得那个香囊之时,被陈襄捉住了手腕,根本使不上力。失败了。“送出来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岂会这么简单。”陈襄的嘴角,噙了一丝得意的笑。沈连城不甘心地抬眸,细看他的脸目,兀地笑了一下,问:“把我虚情假意送你的香囊常佩腰间,莫不是舍不得扔?原来你,当真爱慕我啊。可是……我实在瞧不上你。”陈襄嘴角笑意尽失,知道她在故意气自己,却真的气上了心头。“喂!我说你们两个,王爷要见你们,还敢怠慢?”那青衣小厮看得不耐烦了,不免有些生气。沈连城挣开他,朝屋内的方向走了去。“你,快点儿!听到没有?”青衣小厮见陈襄不动,又催促了一声。陈襄突然飞身过去,将半出鞘的剑横抵在了他的喉咙,冷声道:“狗仗人势,去死。”青衣小厮自是一吓,却是嘴硬,“你敢动我试试?”“住手!”沈连城惊忙喝住陈襄。然而,陈襄只稍用力,手中利剑便划破了那青衣小厮的咽喉。青衣小厮血流如注,被他一把推了出去,倒在地上,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目,好不可怖。(。)☆、第090章:救命之恩陈襄身上不染一丝血迹,收起剑,好似不过捏死了一只吵人的蝉虫。目光冷冽地看一眼呆立一旁已是面无人色的沈连城,他却没有理会,径直往荣亲王所在房间的方向走了去。沈连城从惊惧中回神,忙小跑上前拉住他,压低声音道:“你杀了他还敢去见他主子?还不快跑吗?”听她这么说,陈襄倒有些意外。他斜眼看她,问:“你怕我吃官司?”“……”如此阴险狡诈之徒,岂会吃官司?沈连城担心的是,他会牵连自己。“你可是要跟我一起去太傅府的人!是他近身的奴子,被你这样杀了,他势必记仇。”她不希望荣亲王误以为陈襄是祖父的人,把这笔账记在祖父头上。原来是担心这个!陈襄带着讽刺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甩开她不自觉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眸光变得阴冷,却没有说什么,重新迈开了步子。他进屋时,荣亲王宇文衍已起身。宇文衍噙着笑走向他,拱手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必。”陈襄冷声,“你那奴子太吵,我把他杀了。”言语间毫无尊卑和礼数。莫说宇文衍,屋里其他人听了他这话,也都吃了一惊。“救命之恩,以命相偿,方是两不亏欠。”这是陈襄的道理。宇文衍不动声色,整个屋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万分。“王爷,是失手!”站在门口的沈连城突然上前,面带愧色道,“是小女惹恼了他,他要教训小女,结果才一剑削在了您的那个奴子身上……”“教训你?用剑?”宇文衍更觉惊异,想了想问:“小娘子与恩公是何关系?”“王爷,”薛戎近前,不妨告诉他,“这位是临安城晋阳公府沈大娘子,沈太傅的孙女。”“人称女公子。”宇文衍发笑,他岂会不认识?母亲为他特意物色的王妃人选,早就给他看过画像。第一次见面之时,他其实就认出来是她了。“正是小女。”沈连城十分懂礼,“小女与他……”看了一眼陈襄,离他远了些,这才接着道:“绝非朋友。他啊,也绝非善类,一言不合就会打打杀杀那种。王爷当避而远之才是。”“噢?”宇文衍深觉有趣,却是狐疑地看沈连城。“说来话长。”沈连城忙道,“言而总之,他与小女没关系的。此去京都与之结伴而行,实在是迫不得已。王爷您可千万别误会,他与小女,与我沈家势不两立,绝非一类。”宇文衍的目光扫过陈襄,却是噙笑道:“到底是救了本王一命。”沈连城闻言一惊,只听他接着对陈襄道:“恩公救了本王,本王必当铭记于心。至于那个奴子……死了便死了,恩公无需挂怀。”死了便死了?沈连城不自觉看一眼青菱玉荷。那个奴子跟着他出行,那便是最为亲近的奴子吧!竟然“死了就死了”这么轻贱?是主子无情,还是旁的什么?倒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为了撇清与陈襄的关系,倒做了一回先告状的恶人。这是很尴尬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