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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沈连城那日来过说过那番话,蔡姬便细细想了,也派人去打听了,觉得王家公未必比司空府长孙差,便劝说女儿。但沈如秀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哪里肯听她的?今日两人再次争吵,见母亲态度强硬,她一气之下竟是往八仙桌上狠命撞了去。看着卧躺在床命只剩半条的二meimei,沈连城紧抿双唇一声不吭,于心中暗暗叹息:这个meimei啊,怕是要自毁前程了。“阿蛮,我也拗不住她这样拼了性命啊……”蔡姬神色戚戚,望着沈连城是满眼的祈求。她妥协了。沈连城明白,蔡姬的意思是要自己在继母处说几句话,好让沈如秀能如愿嫁给那司空府长孙。“我知道了。”无需蔡姬把话说明,沈连城便答应了。唯有成全。回水云涧路上,玉荷免不了议论,说道二娘子执意去给那司空府长孙做妾室,与司空府长孙夫人抢人,无益于自寻死路。她说:“二娘子性格软懦,去了司空府还不被那悍妇欺负得死死的?”不见轿子里的沈连城吭声,青菱便小声提醒玉荷:“你少说两句。这等事也是你好闲话的?”玉荷努了努嘴,有些不服气。“她自己要往火坑里跳,任她跳好了,烧死了也是她自找的。”沈连城却是回应了玉荷,话语里不无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却说沈如秀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可一醒来,竟是连蔡姬也不认识了!近身伺候的奴子们,她也一个不识。看着陌生的环境,她眼里满是惊恐。☆、第042章:怜儿后宅的人都说,沈如秀撞坏了脑子,失忆了。大夫诊治后,确定了大家的说法。蔡姬先是张惶不安,而待沈如秀冷静下来终于肯唤她一声“阿娘”之后,她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心疼,却又庆幸。女儿忘记了一切,恰恰也忘了对那司空府长孙严孝宽的执念。“快!去水云涧把这事禀予大娘子。”蔡姬急忙吩咐奴子去通知沈连城这个“好消息”,也不管夜已深了。“姊姊?姊姊叫什么名字?”沈如秀有意的问询,只为确定真实。“你姊姊她叫沈连城,是你阿父原配妻子王氏生的,为人……”蔡姬细细说着,却并未注意到女儿在听说“沈连城”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闪过的那抹嫉恨。老天爷让她重活到这具躯壳里,竟还是沈阿蛮同父异母的meimei!天意弄人,上一世她不曾承认过的身份,不曾踏入过的宅邸,这一世竟是别无选择。也好!既然殉情死后,魂魄没去地府,却寄生在了这具躯壳里,那便整死沈阿蛮!整死那个夺了她一生挚爱,又狠心杀了她一生挚爱的沈阿蛮……可是,怎么从面前这个“阿娘”口里听来,沈连城即将要嫁的人竟不是上一世那个人?倒是奇怪得很。天气仍是热得厉害。翠芳阁再无人寻死觅活了,晋阳公府后宅多少看热闹的也都没了戏看,终是应付起这酷暑来,个个想着法子纳凉。外头烈日炎炎,沈连城也几乎不出门,成天待在水云涧,百无聊赖是无可避免的。白间除了补觉,便是闲来无事。唯有看看书,做做画,聊以打发光阴。而她不找事,事却找上了门。继母黄氏不在家,后宅有事,那些个奴子们,不知怎地总喜欢来找她拿主意。这回来的,是落霞苑新晋的管事嬷嬷,于嬷嬷。继母黄氏不在的这期间,后宅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代为掌理的。当然,很多事都是黄氏事先安排好了的,但总有些突发状况。这次于嬷嬷来,便是为了那永州歌姬的遗孤而来。永州歌姬留下的那个孩子,怜儿,被平安地接来了。可在府门前不见父亲也不见当家主母,唯有几个奴子来接待,她竟是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在府门前杵着,不肯入门。“奴子们已去请尊公回府了,可尊公远在刘家赴宴,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于嬷嬷说,“怜儿娘子已在太阳底下站了有半个时辰了,怕是顶不住的……”晋阳公府早有先例,外室生的庶子庶女们,因为生母或病或早逝而认祖归宗,不好排上次序,常常冠以小名,缀以娘子或公子作为称呼,身份到底是与府内那些正经的兄弟姊妹有悬殊的。入门时被忽视与怠慢,也无可厚非。但若因此闹出了人命……于嬷嬷面露难色,终于请求沈连城,“还请女公子过去劝劝。女公子是嫡长女,您的劝,她该是会听的。”这个上一世被山贼劫财劫色,不甘受辱而寻了短见的meimei,出身不怎么样,倒是个心气高的。即便于嬷嬷不请,沈连城也想去瞧瞧。无论如何,总是初见。沈连城特意让青菱玉荷给自己打扮了一番。不过,仍是一身胡服装扮。抵达家府门前,她远远看到一群人就在门口杵着。一个四十来岁身型清瘦的嬷嬷,撑着一把油纸伞,直为身前小小的人儿遮那火辣的太阳。那小娘子,个头不高不矮,玲珑曲线曼妙身姿。近了看正脸,干净无暇的皮肤,被太阳晒的此时已是红彤彤的。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她精致好看的模样。这便是沈怜儿了,日后晋阳公府的“怜儿娘子”。沈连城的轿子在府门前停了下来。于嬷嬷忙上前,噙着笑对沈怜儿道:“怜儿娘子,尊公在城南刘家赴宴,午后方能回来。您觉得被轻看了,奴便把大娘子请来了。您快过去见过大娘子吧?”沈怜儿朝轿中出来的沈连城看,一时间被她别具一格的装扮吸引,心中直觉她的与众不同。到底是知道礼数的,她主动迎了过去,不疾不徐地屈了身,礼仪做足唤了沈连城一声“姊姊”,“怜儿见过姊姊。”沈连城也已将这个meimei的模样细细看在眼里,觉得她出落得甚是好看,举手投足间又是落落大方,上一世被强盗污了倒真是可惜了。“阿父今日去朋友家吃酒了,阿母带了弟弟meimei们去南宁别庄避暑还没回来,倒让meimei感到委屈了。”沈连城是个慢热的,心头虽体谅沈怜儿的委屈,面上却做不来十分热情。亲口解释到这里,她以为够了,随即便问于嬷嬷:“怜儿meimei的居所可收拾出来了?”“回女公子,主母临去南宁前,早着奴等把怜儿娘子的碧鸢阁给收拾出来了,日日打扫焚香,就等怜儿娘子来的这一天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