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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谁在主事?”付屿问。“顷端主上。”“还有谁?”付屿又问。“没了。”他说话很简洁。付屿盯着他的眼睛,他不躲不闪。“你怎么不害怕我?”不回答。“你叫什么名字?”这话问的离谱,黑衣人眉头微皱:“楛。”付屿又问了几个问题,放楛走了。付屿没想隐瞒,因为这个楛太会察人眼色。付屿肯定的是,他忠心耿耿。所以她不担心。——有凤来仪。“鸦主。”楛向坐在榻上的顷端行礼。顷端手执壶,正在泡茶:“嗯。”“千主今日很反常。”顷端手上不停:“哦?”楛说:“千主不认识我。”顷端停下:“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没有。”“我知道了,下去吧。”“属下告退。”顷端手转着茶杯,神色凝重。怕不是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否则轻凰不会这么反常。千鸦即是这个隐藏的地下组织,一个不走明道的组织。分支庞大,渗透的范围很广。上层人物神出鬼没,至今没人清楚千鸦如何运作。上一代鸦主只有一个,是轻凰的母妃。七年前,轻凰十三岁,顷端十八岁。这一年,轻凰母妃突然离世,去世前,轻凰母妃召见顷端,要顷端辅佐轻凰。此后,千鸦有了两个主上。轻凰丧母心痛,性情大变,老皇帝怜爱她,任由她闹,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有两年轻凰不管千鸦内部事物,主要是顷端打理,后来轻凰接管千鸦,内部仍旧有两个主上,但是尊轻凰为上,是为千主。新皇登基后,更是尊封她为九千岁,于是轻凰更加肆无忌惮。这些年,千鸦的壮大跟轻凰朝中的势力也不无关系。——是夜,付屿在宫闱等候。一顶轿子乘夜而来。楛没有现身,但是付屿猜得到轿夫都是楛安排的人。到了宫门,付屿换乘等候多时的马车。付屿在车内低声唤:“楛。”楛撩开车帘弯腰进来,他身高腿长,车厢内顿显狭小。付屿说:“坐。”楛极少与轻凰同车,迟疑了一下坐到付屿对面。“你见过鸦主了。”“是。”“想必你已经看出来我不是原来的千主了。”“是。”“那么我想知道你的看法。”楛说:“属下只听命于主上。”这是在表忠心了。“好。”付屿笑了,“我且信你。”“千主不必怀疑属下。”“我们换一个话题,鸦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楛不回答。“看来你对我们两个很忠心,连这种事情都不说。”“顷端主上是一个很好的人。”“还有呢?”楛不说话了,付屿伸手扯下他蒙面的黑布:“老这么憋着不闷么。”楛不反抗,坐的端正,并不直视付屿。付屿瞧他的坐姿,双腿打开与肩同宽,手放在腿上,腰背挺直,马车晃,他却坐的稳,一看就是训练过。“你是不是杀手?”付屿问。“是。曾经是。现在负责保护千主。”付屿说:“我忘了问,你就不好奇原来的千主去哪里了?”楛回:“这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的存在只是保护你的安全。”“你好像不直接听命于我。”“我听命于千主还有鸦主。”只听命于千主鸦主,地位应该很高,只用作保镖,不会浪费么?不过付屿没有问出来,她总觉得楛不习惯跟人亲近。马车走了不久,到了一处喧闹的地方。付屿打开帘子,是到了一条花街。街道地面铺着青石板,笔直宽敞,两边的沿街楼檐牙高啄,青瓦白墙,雕花木门,檐角下一串串灯笼挂下来,连绵开去,照亮着一整条街。马车在最大的一家青楼前停下。楼上巨大的匾额题着“有凤来仪”四字。门口的姑娘穿的花枝招展,模样也都不错,纤手摇着手绢,娇媚却不做作。不愧是京城第一青楼。付屿下了车,前后四个个侍卫护着付屿进去。付屿听到姑娘们叫:“长公主又来啦!”“长公主这么美,天儿jiejie好运气,长公主这么疼她……”“是呀是呀长公主痴心一片呢……”付屿提了裙摆上台阶,宫服华贵,她这一身比门口的莺莺燕燕还要美艳许多。进门先闻酒香,再是脂粉香气,但并不浓重。迎面来了一个老鸨,这老鸨三十多岁年纪,颇有几分姿色,满头金钗,一身花衣,脸上带笑三步两晃地迎到付屿面前。“长公主请走这边,天儿姑娘已经在北楼顶楼候着了。”老鸨躬身行礼,在前方引路。早在付屿踏进门之前就有伶俐的小龟奴给她通传了,她忙过来迎候。长公主来这里独看天儿一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南楼厅堂满是欢声笑语,北楼顶楼却清净。“到了。”老鸨领付屿到一扇门前。她敲敲门:“天儿,长公主来了。”付屿对侍卫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侍卫齐声:“是。”付屿推门而入。入门的屏风是墨兰,只花处点了淡淡的紫。屋内与付屿想象的不同,不是红艳一片,而是一水的浅紫。几盏灯点在屋内各处,火花摇曳。转过屏风,一个身着紫衣的娇柔美人坐在镜前,鬓角簪了一朵兰花。“长公主。”天儿起身行礼。“免。”天儿抬头,峨眉弯弯,双目脉脉。付屿心下叹然,天儿娇美,怪不得轻凰会喜欢她。“公子已在后院等候,请长公主随我来。”原来是掩人耳目。天儿擎着一盏灯笼,付屿跟在她身后。穿过长长的廊桥,两人到了一处清净的楼阁。天儿脚步婀娜,走到一处停下:“到了。”付屿推门进去,天儿转身离开了。付屿颇有些疑惑。进门,正中对着的是一组八开的大屏风,上面是大幅的泼墨山水,屏风透过光亮。绕过屏风,入目的是一个青衣的男人,公子如玉,侧身坐在一张竹榻上,竹榻上设矮几,摆着茶具,茶香袅袅。比起她的盛装华服,他的衣着就是清闲随意了。“你来了。”顷端并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紫砂壶,“茶煮七分,你来早了。”付屿在他对面坐下。对面的男人眉目清峻,透着闲云野鹤的风姿。他不急不缓地煮茶,手指干净修长。付屿想不通这么灰暗的一个组织怎会有这么清高的领主。“楛跟我说了。”顷端第一次抬头看她。她瘦眉眼中虽然有些疲惫,却仍旧光彩照人。她的模样未变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