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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压压天空上倾泻而下,空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从半小时前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钟意站在落地窗边上,厚重的深色窗帘被拉到两侧,眼看着雨势没有见小的趋势,她又捏紧了一直被攥在手里的手机,脸色十分不好看。骆叶手机仍处于关机状态,任谁都联系不上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衣柜里拿出挂着的外套,匆匆下楼到酒店大堂。……两小时前。钟意和裴宋俩人在问出对方那句话后面面相觑的,沉默片刻后,钟意才问:“所以说,你也一整天都没见过骆叶?”“是的,去房间敲门的时候就不在,……大家都以为他跟你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冷冷的:“没有。”“我上午出门前甚至还给他发了微信,但他到现在也没有回复我。”钟意手抓着门框边缘,好让自己身体有支撑力,“如果全部人在今天内没见过他,那么说明可能他是昨晚就单独离开,又或许是今早。”“因为昨晚八点多的时候,我和领队外出去超市前,刚好碰到他在酒店大堂的零食贩卖机那里。”她一口气说完,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昨晚从超市回来,她就应该下楼去房间看看他,或者互相通个晚安的微信,也好过现在自己像个白痴似的,什么也不知道。裴宋听完她分析也怔住,皱着眉回忆着:“他也并没有和我说过要外出的事情……”会议室里坐在靠里面些的队员们都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门口处看,裴宋转头扫视一圈,看到他们又都赶紧缩回脖子,将视线放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他才抬抬下巴,示意钟意和自己到走廊去说。“会不会是最近压力太大,所以骆叶到外面去散散心?没准过会就回来了。”裴宋只能往最好的方向猜测着。她掀了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裴哥,在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骆叶是不可能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觉得烦心,就算会出现生理上的紧张感,他自个儿也只会变得更加一言不发,直到上场前一刻,都会端坐在电脑前整夜整夜不休息不进食的去练习。因为对于骆叶来说,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裴宋将眼镜摘下来,捏了捏眉心,他此刻也觉得心烦意乱,“后天就比赛了,我猜他今晚或者明天肯定会回来。这次来美国我们没有adc替补,全球总决赛的冠军又是他几年来一直在追求的,这个赛季好不容易进了四强,骆叶肯定不会耽搁。所以毋庸置疑的一点,如果他是主观原因离开酒店,那么在一天内就一定会回来。”“酒店监控也不能被调出来,现在又不能报警或者告诉主办方。”裴宋头疼的说,“目前这件事情仅有我们两个知道,回头我找个理由把那帮小子瞒住。你也别太着急,他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又人高马大的,曼哈顿区还算比较安全,危险一定是没有的。”“我们现在又做不了什么,只能被动的等他自己回来。”……钟意已经不晓得自己面无表情的拨通他美国临时手机号码多少次,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她坐在酒店大堂休息区的沙发里,已经和对面前台金发美女无意间对视过三五次了。再次摁开home键,九点二十三分。距离她上一次确认时间仅过去了五分钟。这是钟意第一次觉得夜晚如此难熬,不仅仅是她只能盯着窗外不停地发呆,更是心理生理上带来的双重不安感,令她感到难耐。她认为假如今夜零点前,再看不到骆叶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自己也许真的会崩溃掉。外面雨渐渐变小,原先狠狠往玻璃上砸的大雨点转眼化成毛毛细雨,不带走任何攻击力的软绵绵贴上透明玻璃,再顺势缓缓淌下来。钟意数着外头打雨伞的人有多少,又数着没有雨具在雨夜里奔跑的人有多少。她想,是否骆叶就藏在这个城市的雨夜里,冷眼站在外头某个街区屋檐下,卫衣帽子兜着头,手抄进衣兜里,不慌不忙的看着不同肤色说不同种语言的人从他面前经过,或着急,或平静。钟意垂下眼,捏了捏手机屏幕,生平第一次暴躁的想要扔东西。想将这部无法联络到骆叶的手机狠狠砸向左边的玻璃窗上,或许那一声清脆能够唤醒她此前所有自以为是的冷静和理智。*晚十点零七分。继一个熙熙攘攘的团队从酒店自动玻璃门进来,钟意立马站起来,人群最后不紧不慢的那位站定在原地,俩人目光在空气中汇聚,那张年轻的脸上并无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在这里等着,依旧保持着背脊挺拔的站立姿势。钟意快步走过去,想去拉他抄进兜里的手,却被对方有意识敏捷的躲开。她愣住,右手尴尬地悬在半空。骆叶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刻意避开钟意探究的目光。两人如此沉默对峙着,钟意看着他冷着的脸,想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在她仍和自己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作斗争时,骆叶先开口:“很累,上去了。”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许久,找不到水源的人,沙哑低沉的不行。“骆叶。”她听到自己抖着声音叫出他的名字。对方却毫无反应,反而加快速度往电梯方向走,似乎并不想要和她多说一个字。从晚上回来就悬着的那颗心,原本以为在看到骆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会放下,但此刻钟意只觉得从手指尖到脚趾头都是麻的,这种不适感令她没法在往前多走一步,或是再多做出一个动作。她眼睁睁看着骆叶进了电梯,看着骆叶目光冷淡的瞥着自己无法动弹的站在大堂中央,而后电梯门缓缓合上。等四肢的发麻感才消退一些,钟意才忙快步走过去按了第二部电梯的上行键。*骆叶此刻觉得浑身发冷。进到客房,房门被他重重关上,他边脱掉上衣边往浴室里走。镜子里投映出的这张面无表情的皮囊,平时看了不觉得,此时只这张与那老家伙有四五分像的面孔直令他觉得恶心,胃里一阵翻滚,骆叶看着自己的脸,甚至有些想吐。钟意说过,他的皮肤很好,可现在,她喜欢的皮肤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在左腰处。骆天邢本就没有想伤他的意思,只是擦着边划一刀。伤口不算深,但红色的血倒是汩汩的没少流。他掀开纱布,低头看了看,心里不痛快的想,或许钟意会不喜欢自己身上新添的痕迹。他想着,不自觉握紧拳头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