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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么?”病娇不敢放肆,缓缓抬起头,撞见那浑圆的肚子,约摸有六七个月大了,她慌地赶忙低下头,惶惶不敢再抬头。和嫔见她惶恐,毫不在意的抬起手摸上滚圆的肚子,六七个月正是胎儿开长的时候,民间总说,肚子越大的就越有可能是个男婴,她的肚子比平常的孕妇要大一点,欣喜溢满嘴角,幽幽道:“真不愧就陆渊那头的人,说话滴水不漏,可今儿撞上本宫,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这命可就由不得你做主了。”病娇猛地抬头,轻呼:“娘娘……奴婢真的不会说出去一个字,娘娘就饶了奴婢吧!”身后的宫女上来扶住和嫔,微微倾身勾起病娇下颌道:“识字么?”病娇满眼惊恐地摇了摇头,她们这些最底层的女婢哪有资格念书识字,在民间只要是稍微能过得下去的人家,都断然不会送进宫里来。“那敢情省了不少麻烦事儿。”说着伸手招了招,“给她灌下去吧。”里间突然走出几个老嬷嬷,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渣子,满脸恶毒地朝她走来,她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往下落,一面往后退一面朝着和嫔,“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会说出去的,娘……唔——”手脚被束缚,嘴巴被人捏住,药渣子不受控制的往喉咙口里钻,苦得简直让人要将心也呕出来。灌了约摸一刻钟才作罢,猛烈咳嗽着,从喉咙口到肠胃里一路像烧起火来,疼得眼泪只掉,“主子,主子快来救我,快来……”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双手掐住脖子蜷缩在地,割裂般疼痛,一个字也发不出。那疼痛铺天盖地,额间豆大的汗珠子落下来,和着眼泪张大了口,大喘着气终于晕死过去。第54章病娇之死天边黑潺潺,渐渐发亮露出鱼肚白色,雪早在四更天的时候就停了,卫辞坐在游廊里地砖下一夜,也不知是冻僵了还是睡着了,已经一个时辰了。燕惟如缓缓睁开眼,双膝早已麻木的没有知觉,跪在雪地里,他已经快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天边奉天殿里传来钟磬声,卫辞转醒,手掌里的暖炉还剩点余温,这已经是第四个暖炉了,还好有他,不然她和燕王今夜非要冻死不可。怔忪了下身子,腿弯的有些酸,奋力站起来脑子里一眩,扶着直棂窗边才稳住,停歇了半晌才缓过来,拖着步子朝燕王走去,“天亮了,还好么?”眼皮上有千斤重,费了牛劲朝着她,刚想要开口,嘴角还未抿起,腰身便再也撑不住了,直挺挺地掼在雪地里。“燕王……”卫辞见状忙要拉住他,可自己也无半分力气,一个错脚也跌坐在雪地里,触上他的脸颊,冷硬如坚石。正巧赶上从西长街赶来的皇帝,孙启寿跟在后面撑着伞上前,皇帝瞅了瞅地下的两人,“朕倒是真低估了你们,抬进来宣个太医瞧瞧罢。”抬脚往乾清宫走去,一面走一面对身后的孙启寿道:“去宣陆渊来。”卫辞身形一怔,随即扶着燕王进殿,皇上这会叫陆渊来,是为着什么?燕王睡在行榻上,太医陆续进来诊脉,吩咐外面小太监端了一盆又一盆的积雪,燕惟如是冻僵了,人冻僵了不能立刻泡在热水里,得要拿积雪擦身子才行。卫辞不方便进屋,只得在外间焦急地等候着,里头胡太医出来,惶恐跪在大殿上,“皇上,燕王恐怕……”“他怎么了?”卫辞听见太医的话,一把拉住他,他怎么会死呢?不会的,夜里换了三四个暖炉,五更天那会她还和他说话来着,这么才一会就撑不住了呢?皇帝皱眉问:“恐怕什么?”“眼下是四九天,外头积雪又多,在外头跪了一夜,恐怕就是醒过来,以后也要不良于行。”这样刑罚已经足够,今日若是燕王死了,皇帝趁机收了所有的兵权,大臣百姓最多说一句燕王不识好歹,公然忤逆圣旨,就算是送了命也是他咎由自取。可如今不一样了,落得个伤残之身,陛下此刻再去针对他,就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天家的威严不容挑战,可若是连一点宽容之心都没有,又怎能治理天下之民。正说着,陆渊从外头掀帘进来,刚好听见胡太医的话,皇帝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朕先前说的话也作数,只是……”司马翊转头朝向卫辞,意味深长道:“卫辞啊,燕王以后恐怕是个半残的人,你也要跟着他?”卫辞愣怔住,她知道陆渊就站在她身后,这会只要答应皇帝,就能随着燕惟如回建安,从此海阔天空,再也不用困在这禁宫之中,永远离开大郢。这是最好的打算,和原先规划的一样。可这样目的的达成,代价却是燕王的双腿。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会这样残忍,将自己的自由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说到底,燕王是她的救命恩人,从建安再到今日,他至少从未害过她。他若醒来,不知该有多后悔,后悔带她回建安,后悔做了这个决定。身子松懈下去,跪坐在脚跟上,闭眼点了点头。皇帝见状,“那好,陆渊,着礼部拟了折子来,将卫辞公主赐婚给燕王,于大年初一启程往建安。”陆渊怔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帘处仅瞥见她垂摆在地下的襦裙,良久才道:“臣……遵旨。”他也终于如愿以偿了,卫辞离开郢都往建安,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燕王妃。虽然知道那是假的,可其中费了多少力,才换来这一切?挡在他们前面的障碍,他会替她一个一个除去,不管代价如何。殿内燕惟如转醒,卫辞掀了帘进去,望见榻上躺着的人,满脸煞白的浑身发颤,紧紧闭上双眼,只有还轻颤的睫毛才知他还活着。屋内的小太监端着脸盆出去,只留卫辞和燕王两人。卫辞上前,坐在他底下的小杌子上,沉默下来,眸光瞥见盖在棉被下的双腿,抿了抿唇道:“对不起。”“外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五日后我带你回建安。”他依旧闭着眼睛,她心里不忍,“我……”“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终于睁开眼,望见她带水的眉眸,启唇轻声道:“回去吧,好生歇着。”周遭寒浸浸的,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想头也没有,没有欣喜,只有深深地悲哀。独自走在长长无人的宫道上,跨进重华殿的大门,扶着门喊道:“病娇,病娇——”连喊着几声也没人应,奇怪,去哪儿了?难不成是一夜没回来?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浑身冰凉使不上一点力气,踉跄拖到殿内,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开始慌张,病娇从来不会这样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