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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坐看右看。路旁的树,没有白天那样嫩绿,衬着天边的晚霞,树叶像是透着金黄的光,闪的耀眼。许多店铺都亮起了灯,招牌在灯下,更加清晰。陆陆续续的,夜里的小吃档架起了棚,吆喝声从街头传到了街尾。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她在一家名为“I”的花店门前停下。这家花店不大也不小,整个店的颜色以白色为主,透过橱窗,可以看到店里摆放着各种花草盆栽,白与五颜六色搭配起来,并没有违和感,反而觉得很温馨。踏进店后,花香扑鼻而来,并不是全部杂乱在一起的香味,而是那种淡淡的清香。地下铺的是木板,每走一步,鞋子就与板块摩擦碰撞,声音在寂静的花店里回荡。林以默尽量放轻脚步,沿着一排排的花架,慢慢的走。香味萦绕在身边,挥散不去。她仔细的观察每一种花,有时还会停下脚步,盯着牌子上的介绍,陷入思考之中。前方似乎有人,依稀可以听到脚步声。声音停了,花架上的花太多了,从缝隙间看过去,只看到了模糊的背影。那人转了过来,从林以默的高度去看,只看到了衣领下方清晰的锁骨,可以确定,是个男人。他抬起手,细长的手指握在花盆一边,端详了半天,也没有其他动作。林以默也不太在意,绕到另一边,走到高脚架前,抬头从上面看到下面,看到没听过的花名,她会认真的观察花的样子,也会思考,为何这种花这个名字。继续走,地上还有不少盆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她蹲下,伸出手,轻轻抚摸,嫩绿的叶子和娇艳的花瓣。欣赏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片红艳上。慢步走过去才站定,花瓣只有两三片,紫红色的,上面的纹路从上到下,一条一条。还未开花的花蕊,呈圆心柱,中间还有个类似于五角星的形状。已开花的,中间点点嫩黄,被花瓣包围着。眼前这种紫红色的花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虞美人。介绍上说它与罂粟同属一科。是这样的吗,她伸出手,顺着纹理,抚摸着花瓣。是啊,那位历史上的美人,也像罂粟那样,令人着迷。不是这样的吧,虽同属于一科,却是不一样的啊。某种罂粟可以被提取,制作成多种毒品药物,使人上瘾。而虞美人皮相虽好,可它不舍得,不忍心,令人疯狂致死。昔日的楚汉相争,那位叫做虞姬的女子,也是如此吧。不然,在项羽大势已去,趋于败局之时,面对项羽痛饮悲伤之时,她怎么会忍下泪,唱起了歌,怎么会在跳完那支舞后,决然拔剑自刎。“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她的声音像是从战场上,穿过千年,来到了这里,于空中徘徊,惊动了周围的花。林以默想的入神,并没有听到她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直到身后温润的声音传来,“虞兮虞兮奈若何。”顾然放下花盆,透过花架,看到一位女子,站在一片艳红的花面前,低着头,一动不动。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样子。只见她伸出手,头微微抬起,头发从她的肩上拂过,往上看是她的嘴巴,鼻子,然后是她的眼睛。眼睛上方的睫毛微微翘着,不知道想些什么,明净的眼睛如水光,波动着。他踏着木板,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脚下的木板声很小,仔细听才能听到。他在她身后站定,看了眼被她正盯着的花,扫了一眼花牌,心中有了些许了然。待到他出声后,顾然看到前面的人茫然的转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带着丝惊讶,愕然,还有点可爱。顾然嘴唇微勾出一个弧度,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林以默正处于呆化的状态下,并没有觉得这动作有些不妥。“顾老师好。”林以默反应过来,向他问好,边用手三两下将头发整好。“嗯。”他应了声。顾然看着还有几缕头发凸起来,伸手将它们理顺,连同眼里也带着笑。之后两人一直沉默着,林以默抬起头,发现顾然一直盯着她身后的花。“为她感到不值吗?”顾然突然出声。虽然他没有点出名字,但她知道他说的是谁。林以默摇摇头,垂下眼睑,“对于她来说,死,或许更好吧。”顾然蹙眉,低下头,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他能感受到在她坚强淡然的外表下,内心深处的悲伤。像是蔓延到他的眉间,他的心上,不留痕迹的侵入。这些年,她该是不好过的。总是把悲痛藏在心里,怎能好过。顾然忍住了向前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叹气,“以默,生死本无意。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声音轻和,却带着坚定。天边的晚霞已经消退了,没了色彩,小吃摊上的烟雾,飘到空中,与灰白色的天空融成一体。花店门前的灯亮了,橙黄色的光,不是特别的亮,但是越过灯,穿过橱窗,可以看到有两个身影,矮的那个低下头,高的那个一直俯视着,眼中的光,炯灼,明亮。在微弱的灯光中,清晰可见。☆、第七章暮色笼罩整个城市,黑沉沉的夜,幽静灰暗。澹江桥边,寮无人烟。沈暮白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用拇指划开上盖,翻转了几身后,拇指顶着,用无名指一哒。一旁的顾然,靠在车头,昵了他一眼。火光闪烁着,随着风在黑夜里摇动。光透过在顾然的脸上,厚薄适中的唇紧抿着,高挺的鼻子与光形成一道黑影,轮廓明显,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火光,如湖上的月亮,一样灼闪。沈暮白讪讪的把盖子关上,用手夹开嘴里的烟。他把玩着打火机,望了一眼旁边的人,出声,“公司那边不回去可以吗?”“嗯,事务都让Even暂时接手了。”顾然双手往后撑着,望着天边,语气淡然。“大设计师窝在学校里当老师,说不过去吧。”沈暮白似非似笑。顾然罔若未闻,从沈暮白手里拿过Zippo,拇指和食指捏着机身,上下翻转。沈暮白挑了挑眉,“众赫那边的人,看你最近不在公司,都敢来挑衅了,澳大利亚那边几个项目,你可要盯紧了。”“我心里有数。”顾然面无表情。“心里有数,说的真好,我看你哪里上心了,你姑姑叫你去代课三个月答应的比出设计图还快。”沈暮白没有直接点明,眼里带了些调笑的意味。顾然把手里的东西抛给他,离开车头,走到江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