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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屡见不鲜,在当今的治下,若是有人敢冒这个险,不被拿住还没事,要是被拿住了,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抄家灭族。光靠俸禄是养不活一大家子的,有些底子的人家,不是借着女眷的名义,便是族亲在做生意。那没有底子的寒门进士,不愿与人同流合污的,便只有勤俭些,才能勉强度日。比方说这成国公府,单靠国公爷的俸禄,连下人的月钱都不够,但是靠着老国公积累的钱财,老太太、太太的嫁妆,这底子也不算薄了。张氏又是个能干的,家里家外一把手,所以国公府的日子才能过得如此奢华。某些落魄的勋贵,日子过得还不如寻常百姓,又不肯放下贵族的面子,只能举债度日。杨熙可不愿杨凌沦落到那样的地步,便是从前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亏过杨凌的吃穿用度。如今眼见着杨凌一日赶一日的大了,用得着权势地位的时候更多,杨熙哪怕拼一口气,也要给她们姐弟俩挣出个前程来。她先前想的人选,还就是在八宝楼遇见的谢晋安。虽说谢晋安为人浪荡,花心多情,不论是良家女子还是风尘之人,没有他没上过手的,而且他又没什么真本事,全靠着长公主和老兴远候的余荫,才能在京城里有立锥之地。但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谢晋安这人不靠谱,又怎么可能是杨熙这样的身份嫁得了的。正是因为谢晋安的不靠谱,才给了杨熙一丝机会。先前谢晋安敢冒大不韪将一个青楼女子光明正大的纳入府中作正经的妾室,将来他若是真心的喜欢上杨熙,哪怕只是一时的喜欢,也足够杨熙谋划,让她得以明媒正娶,嫁入兴远候府。至于嫁过去之后如何应对那一府的姬妾......有了正房的名分,哪用得着怕这些。杨熙想得很清楚,谢晋安是她考量了很久,才定下来的目标。而且谢晋安的浪荡多情,正是她的切入点,她会利用一切机会,不动声色的引起谢晋安的注意,让谢晋安喜欢上她。这个计划,目前只有她和素月两人知道,也就意味着,在这场攻心战中,她的帮手,只有一个素月。*裴谨言给闺秀们评诗一事,因着胜出的是还不足十三岁的张珂,在闺秀们那里算是结束了。然而在以白鹿书院学子为首的读书人圈里,却远远没有结束。又是休沐日,杨熙在水仙阁的小厨房里给杨凌炖汤,沈莹在边儿上看热闹。沈蔚一回来就兴冲冲地来到水仙阁,连丫头的通报都等不及,径直进了厢房,对着里面喊道:“嫣嫣,听说裴师兄赞了珂表妹的诗,可是真的?”裴谨言也是白鹿书院的,考上解元之后便不常回书院,平日多是四处游学,或是在家苦读,白鹿书院里一众憧憬裴谨言的师弟们,只能感叹生不逢时,不能与裴师兄同窗读书。这其中就有沈蔚。沈莹从小厨房里出来,道:“是真的。”然后看着她二哥,无语的很,往日里回来了也只往德馨院去,从不随意来水仙阁,今儿为了一个裴谨言,竟然如此不稳重,不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倒像个......久不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还是不通诗文的闺秀,沈莹自然不知道,裴谨言对于京城,乃至全大耀的读书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沈蔚这样地还算好的了,有一回裴谨言回白鹿书院,平日里斯斯文文地书生们,险些挤破了书院的大门,只为一睹裴师兄的风姿。“竟然是真的......该是真的,该是真的,裴师兄的亲口所言,又怎会是假的呢......”沈蔚说的颠三倒四,沈莹听的糊里糊涂:“二哥说什么呢,当然是真的了,太妃娘娘说了,裴家哥哥说珂jiejie的诗‘清新灵动,身临其境’。”“是‘清新灵动,寥寥四句便道出梨花纷飞之美,读之犹如身临其境’,”沈蔚纠正道。“哥哥又不在,怎么知道是这样说的?”她那天还在呢,都不太记得裴谨言的原话了,沈蔚怎么说的这样笃定。“那当然了,裴师兄难得如此称赞一个人,他说的每个字,我们书院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白鹿书院有师兄专门收集与裴谨言有关的一切,除了诗词文章,连日常生活都不放过,只恨不得买通裴谨言的小厮,将他每天说的话,做的事一一都记录下来。沈莹再想不到有人会如此痴狂的:“你们书院的人也太闲了,不想着如何专心学问,倒来cao心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儿,难怪考不上进士。”“额......”沈蔚红了脸,嫣嫣说得好像有些道理......是有些师兄因为太过专注这些事,以至于多年未能考上功名,不对不对,怎么妄言师兄,沈蔚赶紧收了神,转而道:“珂表妹的诗,嫣嫣可还记得?”他也是了解自个儿meimei的,说她粗通诗文都是替她全了脸面,沈莹还记不记得张珂的诗,他心里都没底。“诶?”沈莹还真不记得了,但是她有后招的。沈莹右手握拳放在嘴上咳嗽一声,左手背在身后,学着杨先生的样子,端起一副正经严肃的面孔,道:“哥哥怎么如此无礼,虽说珂jiejie与咱们是姑表姊妹,但你也不可随意问女孩子的闺房之作啊,万一一个不好,传了出去,将来珂jiejie怎么做人?”沈蔚与张珂只有表兄妹的情谊,并无其他,因着对裴谨言的崇敬,也就没想太多,只想见识见识,能让裴谨言真心称赞的梨花诗是何等惊才绝艳,却忘了男女大防这一要紧的事。连着被meimei训了两回,偏沈莹说的不是空xue来风,而是句句在理,他这做哥哥的,一时颇有些不自在。“是我唐突了,”沈蔚拱手道:“今日冒犯了珂表妹,还望嫣嫣不要将此事传出去,以免坏了珂表妹的名声。”沈莹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哥哥若是要看我的诗,那自然是没什么不妥的,但是珂jiejie是女子,你是男子,还是谨慎些好。”看沈莹的诗?还是算了吧,他怕今儿看了嫣嫣的诗,明儿他回去就会被先生嫌弃了。不是他夸张,而是沈莹的诗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够在脑中绕梁三日,绵绵不绝,甚则影响到自己做出来的诗词文章。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沈蔚赶紧道:“回来还没给母亲请安,我先去德馨院,改日再给meimei带些好玩意儿回来。”说完,一阵风儿似的走了。沈莹在后面瘪瘪嘴,往常每回回来都记得带些稀罕玩意儿,偏今日心里只有那裴谨言,连meimei都忘了。别人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二哥是有了师兄忘了妹,哼。“没想到那裴家公子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不过一句话而已,竟然让人趋之若鹜。”沈蔚进来时,杨熙在小厨房里,知晓是他来了,为着避嫌也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