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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严严实实地密封好装卤汁、腌rou的罐子。等到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始炖起猪蹄,猪蹄的五香料包没有制卤汁的那么麻烦,前几天做五香猪蹄的时候她找到的香料还不全。这次她去了黑市那边搜刮了一圈,又填补了好多空缺。今晚的猪蹄子还能更香哩!贺松柏回到家后便去劈柴挑水,把家里的零零散散的活都干完了,这回才有空闲的心思去想家里那个“不安分”的赵知青的事。当他嗅到从柴房窗缝溢出来的香气的时候,当他看到贺三丫开心满足地咬着rou吃的时候,他黝黑的眼瞳划过一丝暗沉、复杂。他心里闪过无数种让这个女人安分下来的念头,在回来的一路上反复地受着煎熬,然而看到这一幕,贺松柏却动摇了。这些年来他们老老实实地做本分的庄稼人,不敢坏规矩、干坏事,难道老天爷就放过他们,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吗?没有,自他懂事起周围的闲言碎语从来没有一天停歇过,流言、恶意包裹了他的生活。他被烙下了坏分子的印记,他感激组织没有彻底地抛弃他们,给予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然而大他清楚只要活着一天,他们贺家人就要夹起尾巴做人,身上永远带着洗不掉的耻辱印记…情况早已经糟糕到这样的地步哩,还有什么能够让它变得更更糟糕呢?……晚上贺大姐赶着大队的牛进牛棚里,到井边洗手的时候隐约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rou的香气。她在想肯定又是赵知青买猪rou回来打牙祭了,唉!今晚一定不能再去吃她的rou了,她已经白白吃了人家好多好东西。然而她却拿不出一点可以值得回报的东西!贺大姐羞愧极了。然而下一刻贺大姐就被啪啪啪打脸了。赵兰香一瞅见贺大姐,就热情地把她拉到了柴房。白净香软的米饭被好好地装进碗里,每碗饭上都浇淋了一层香喷喷的rou汁,炖成玛瑙色的猪蹄在煤油灯下泛着油润的亮泽。赵兰香也没说啥,直接夹了一块软糯糯的猪蹄rou塞到她的嘴里。“好吃吧?三丫拌着这汁水都吃了两碗饭了。”贺大姐只感觉到一股浓郁醇厚的滋味在嘴里蔓延,舌头牙齿不听使唤地配合得极为默契,不由自主地嚼了起来。她也仿佛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甜蜜醇美的蜜汁好吃得令她失去了理智,她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饭碗,痛快地大口吃饭大口吃rou。吃了一颗还想着一颗,最后一碗饭见底了,肚子传来饱饱的满足感,贺大姐才猛然地清醒过来……第12章她闹红了脸,桌上一堆她啃剩下的骨头,她这一顿究竟吃了多少rou啊,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多的rou!她呐呐地看着赵知青投来的视线,破天荒地有了种不知如何解释的语塞。不过食物给她带来的饱涨涨的满足感,让她有了种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的冲动。赵兰香笑眯眯地看着贺大姐空空的碗,满意极了。从某种角度上说贺家的大姐和老男人都曾是她的恩人,当初她被蒋建军伤透了身心之后,果断地提出了离婚,并且向他的上级揭穿了他婚内出轨的丑闻。离婚对于蒋建军蓬勃上升的事业来说无异于丑闻,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她?那阵子的赵兰香宛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最后是贺家姐弟给她解了围,狠狠地教训了渣男一顿。赵兰香抿抿唇,含笑地说:“阿婆那里还没有吃饭哩,大姐你快盛一碗端去给她吃吧。”说着,她把自己面前的那碗饭往前推了推,饭碗里装盛的rou都是经过赵兰香精挑细选的,特地把它们放在锅里多炖了一会,炖得软软烂烂的有种一吮即破的软滑感,正适合牙口不好的老人食用。贺大姐感激地点了点头,端起碗走进了里屋。她真的是被那顿饭迷得彻底昏了头了,连祖母还没吃晚饭都给忘记了,赵知青做的饭真的是有股邪乎的劲儿,让人神魂颠倒!……次日,赵兰香一大清早用罐子装好了冷食鸭rou,密封得严严实实再放进书包里。今天是周末,她也免去了跟李大力请假的麻烦,又正逢圩日,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青禾县里的人流会比往日多出很多。赵兰香不去县里做生意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做的这罐香喷喷的rou。赵兰香收拾完毕后先去了大队长的家,李大力推开门看见这个赵同志就有些头大。他皱着眉问:“又来请假?”赵兰香摇摇头,“今天是周末,我来找唐清。”她打算找唐清借一辆自行车,唐清是村里唯一拥有单车的人。作为拥有了全村第一辆二八式车男人,他每次骑着车从大路呼啸而过的时候,总能收获一堆艳羡的眼神。赵兰香跟唐清说明了来意之后,唐清点头爽快地把单车借给了她。唐清虽然不是她的老乡,但却是邻市的。这是个能歌善舞的男生,一群知青在火车上打扑克或者百无聊赖地抽烟、聊天的时候,他用口风琴吹了一曲,还主动地组织起彼此陌生的知青们一块表演绝技,打成一片。“你的面条做得真香,上次还没来得及谢你。”唐清说。赵兰香双腿蹬上了这款二八式的单车,冲他摆了摆手,“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吃一顿。”唐清应下来了,他说:“单车很高,你们女孩子踩有些不方便,走山路的时候记得踩慢一点。”赵兰香急着赶路去县里卖rou食,她冲唐清摆了摆手,蹬着单车骑出了十多米远。赵兰香来到了黑市一条街的时候,有利的位置早已经被人占满了。所谓的有利位置也就是显眼、惹人注意,又能在公安来了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闻风而跑的地方。她年纪轻又是新来的,只能乖乖地往里边走。她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从书包里抖出一块干净的布摆在地上。旁边摆摊卖粮食的冲她挤眉弄眼。也许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模样,他戴了一顶帽子,长长的帽檐几乎遮住了眼睛,“你是新来的吧,我跟你说在这里摆,要摆到天黑哦!”“反正我也要卖东西,如果你肯给我五毛钱,你把东西放我这,我可以顺带着帮你一块卖了。话说……你卖啥的?”赵兰香慢条斯理地取出了陶罐子,缓缓地掀开了盖子。冷食鸭rou已经没有了刚做出来的时候那股子香飘十里的霸道劲,但凑近了还是能嗅到一些的。因为属于腌制卤味食品的缘故,它们的卖相都不算好,酱乎乎的一团。卖粮食的青年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撇了撇嘴:“怎么都是骨头?这些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要不要rou票?”赵兰香说:“当然,要两斤rou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