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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他又缓缓松开。“你不想吃啊……”安安哼哼了两句,察觉到陆昂的异样,她愣愣收住话,看向陆昂。陆昂却只盯着前面。安安怔怔的,也转过去。有个人站在路边,穿灰色外套,对着陆昂尴尬地搓了搓手:“星哥,真的是你啊……”星哥?安安脑袋有些发懵。一直停在那儿的大众到这时才降下车窗,罗运华呲着一口烂牙,“走吧,星哥,有事跟你谈。”他特意提醒这个称谓。安安还是懵,她呆呆转向陆昂。陆昂弯下腰,叮嘱安安:“你先回去。”“一个都走不了哦,罗坤请你们一起过去。”罗运华拿手点了点陆昂,又指向安安。陆昂面色淡淡的说:“她去了,可能坏事。”“坏事?”罗运华意味深长地重复这两个字,还是笑,“坏谁的事?——小陆,你究竟在怕什么?”罗运华一边笑,一边朝陆昂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安安后背忽然又爬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那些汗意激得她想要发抖、想要战栗。她死死咬住唇,才勉强忍住。她紧紧抓住陆昂的手。陆昂垂眸。他说:“没事。”*仍是那个牙医诊所。诊所里面没有客人,卷帘门往下一拉,安安被留在外面,有两个人看着她。陆昂则被一帮马仔带着往里。走廊长且深,他的背影沉沉,他越走越远……安安紧盯着他,嘴唇颤了颤,再也克制不住的喊他:“陆昂!”陆昂回头。四目相对,他还是说:“别担心,没事。”*最里面的房间不大,顶上吊着一盏灯。电流不稳,灯光忽明忽暗,刺啦刺啦响。门开着,陆昂走进去,立刻有什么东西毫不客气地抵在他的腰上。那是枪口独有的冰凉。像是死神的召唤。陆昂皱了皱眉,直视罗坤,不太高兴的质问:“坤子,今天你什么意思?”罗坤坐在正前方的凳子上,拐杖搁在旁边,那条让他受到无数奚落和嘲讽的腿无力地搭在一边。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更添几分阴鸷与可怕。罗运华走过去,坐下。他催促罗坤:“还犹豫什么?这人他妈的就是卧底!齐爷都被抓了、枪毙了,他凭什么好端端的在这儿?”房间里是死一样的沉寂。良久,罗坤终于开口:“昂哥,你是警察。”昂哥,你是警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陆昂轻笑。那支黑洞洞的冰冷的枪就抵在他的腰间,死神就在上方冷冰冰盘旋,它似乎已经看到今天的美味,那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味,他坚韧、刚毅,他昂扬、凶狠,他是这世间最最珍贵的品质。慢慢敛起笑意,陆昂从兜里摸出随身的东西,手机,清凉油,烟盒……一个、一个丢在桌上。“查吧。”陆昂满不在乎。瞥了瞥腰后的那支枪,陆昂说:“别指这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陆昂说:“指这儿,对着这儿打。”“我是警察,今天我死。”陆昂手抬起来,指着罗运华,对罗坤说,“我不是,今天就他死。”罗坤一言不发,脸色阴沉。“敢么?”陆昂看向罗运华。“你查了我那么久,查到一个用过的名字,就说我是卧底——就问你敢么?”陆昂睨着他,眉眼嚣张又冷。“别扯这些!”这是罗运华最丢脸的地方,现在被陆昂一怼,他忍不住跳脚,“齐爷临死前可交代了不少东西,你怎么能安然无恙?你身上背那么多事,不到一年就从牢里出来,说你不是卧底都没人信!”这才是陆昂最没法解释的地方。陆昂是一个毒贩,一个在道上混了七八年的毒贩,警察怎么可能不去查他的底细?怎么可能抓了又放?除非……他有别的身份。沉默到这个时候,罗坤终于转头,吩咐后面的人:“去给殷杰打电话。”——殷杰在坐牢的时候认识了陆昂,后来又替他和罗坤牵线搭桥。牢里的事才是关键。陆昂抿着唇,面无表情。*安安在外面,一直死死盯着那道门。好不容易门开了,有个马仔出来打电话。安安悄悄探头。隔着长长的走廊,却只能隐约看到一点陆昂的背影。晕暗的灯摩挲着他的轮廓,将他变得模糊。安安怔怔看着。很快,那道门又关上,看不到了。安安还是傻傻站在那儿。有人从诊所外面进来,经过安安,睨了睨她。这种目光很不舒服,安安撇开脸。余光里,来人的个子和陆昂差不多高,他穿黑色短袖和迷彩裤,两条胳膊耷拉在身侧,很壮,一块块肌rou鼓起来,像坚硬的铁疙瘩。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特别想一口气写掉,结果这两天表弟结婚,全家出动帮忙,所以更少了~明天还有一天,要跪~☆、第五十章最里面的房间灯光依旧忽闪,电流刺啦刺啦乱响,门虚掩着,一屋子默契无声,就听马仔在走廊里打电话。“殷杰,罗哥问到底怎么回事?”“……”“就昂……陆昂啊……”马仔最会见风使舵,立刻改口。这些声音飘进来,整间房越发安静、亦越发压抑。这种压抑仿佛是有一道弦在慢慢上紧,又或者一颗子弹在缓缓上膛。咔一声。所有事件一触即发。在这样的死寂里,罗运华目光始终盯在对面的陆昂身上。他试图从他脸上窥出某些端倪,比如害怕,比如胆怯,比如面对死亡的恐惧。这可以叫他兴奋。可是,罗运华失望了。陆昂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抿着唇,全程冷漠。他站在那儿,肩膀微垂,和平常一样。那支枪还死死抵在他的腰后。只要扣动扳机,他必死无疑,但他并不在意。罗运华最见不惯陆昂这样,他故意找茬:“小陆,是不是在想借口糊弄我们?”陆昂冷冰冰睨他一眼。撇了撇嘴角,罗运华志得意满。走廊里面,“嗯嗯”两声,马仔挂掉电话,重新进来。他绕过陆昂,走到罗坤身边,凑近了汇报。这个马仔具体在说什么,罗运华听不到,他心里有点着急。没有丁点动静,房间里仍一片死寂。约莫过去两分钟,马仔直起身。随着这个动作,整个房间的弦又微微绷紧一些,罗运华不由自主摈住呼吸,“怎么样?”他好奇打听。罗坤没搭腔,他只是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打量陆昂。罗坤一向不喜欢太亮的地方,此时此刻,他身上没有光,只剩黑黢黢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