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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连松好几口气:“大小姐,你终于来了!”——安安在这儿唱了一段时间,俨然已成台柱。她长得好看,歌声又亮,来捧场的人不比陪酒的少。在胖子的催促声中,安安走上台。几束灯柱直直打过来,还是刺目。刺到眼底,安安忽然觉得无比难受。那一片白茫茫中,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只能看到……有个人朝她走过来,又经过她,默然离开。那些都是他的血。都是他的。安安站在麦克风架前,耳边,音乐已经开始播放。那旋律明明很耳熟,可安安张了张口,她什么都唱不出来。愣了两秒,她直接说:“对不起。”安安匆匆跑下台。“哎——”胖子在后面追,“怎么回事啊?”安安说:“不唱了,今天请假。”外面夜色正浓,小巷内各种粉红灯箱暧昧闪烁,街边有女人在嬉笑拉客。安安一路跑过去,她跑得很快,头发也跑散开了,她来不及重新扎起来。那些打得很碎的发梢被凉风扬起来,全是她最最纯真的渴望与悸动。*安安跑得很快,跑得气喘吁吁。眼见那个小院子近了,就近在眼前了,不过几步之遥,安安突然又停下来,她扶着墙喘气。这个夜很寂静。安安能到旁边人家的电视机声,不知在看什么,哈哈大笑,偶尔还有说话声,一片热闹。整条小巷,唯独陆昂住的院子是安静的。没有灯,一切暗着。两扇铁门紧闭。安安指甲轻轻抠着墙,她静静看着那两扇铁门。她明明说过不再见他的,他更是对她不屑一顾,他还惦记着那个人……低下眼,眨了眨,安安正要离开,忽然,身后传来汽车声,还有人开门下来。安安悄悄观望——居然是罗红倩!安安沉默两秒,连忙从中间的窄巷子里绕过去,再转到后面,安安轻拍罗红倩的肩膀。“咦,你怎么来了?”罗红倩提着饭盒,回头疑惑。安安无奈耸肩,淡定道:“胖子听说昂哥伤了,让我过来看看。”*陆昂将满是血迹的t恤丢进水池里。洗衣粉洒进去,打开水龙头。很快,冲满一池泡沫。他坐在台阶上,抽烟。凉风吹过,将烟雾吹散开,亦将他的面容掩饰得分外模糊,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忽然,陆昂抬眸。他盯着紧闭的铁门。果然,很快有人敲门。陆昂抿了抿唇,走过去,打开半扇门。天色很黑,屋里屋外没有灯,更没有半点月亮与星辰的点缀。一片黑暗中,陆昂的面前是个头发打得很碎的单薄身影,那头发垂到肩膀,轻轻晃了晃……陆昂微微有些晃神,他刚要喊个什么,那人已经仰面:“昂哥。”陆昂扶住门边,客套微笑:“你怎么来了?”罗红倩摇了摇手里的饭盒,示意道:“听说昂哥你伤着了,我过来看看。”陆昂还是杵着门口,没有请她进去,只是客气的说:“我还好。”罗红倩就有些尴尬了。下一秒,罗红倩的身后,有人开口了:“昂哥,不请人家进去坐坐?”陆昂往后看——安安从墙边的阴影里站直了。对着陆昂,她“义愤填膺”:“红倩这么晚过来,你就这么打发她?”陆昂默了默,侧身,让他们进去。里面没有开灯,陆昂将院子里的灯拉开。一盏黄色的灯吊在门边,落下满地晕黄。罗红倩问:“昂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些菜。”她说着,走进厨房。厨房里面冷锅冷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空的电水壶,连一口热水都没有。罗红倩见状,将饭盒搁在桌上,麻利地拿起电水壶,一边在水龙头上接水,一边说:“昂哥,你身边真不能没有人,还是得要人照顾。”俨然女主人的派头。安安站在院子里,抱臂,也不帮忙,只看着罗红倩独自忙活。她亦适时帮腔:“对呀,是该有人照顾,咱们红倩多好。”还是牙尖嘴利的模样。她说上十句,他都不一定能回上一句。陆昂无可奈何地看着安安。安安却扭头,打量罗红倩带了什么菜——都是补身体的,猪肝,鸡蛋,还炖了鱼汤,应该现做的,就连米饭也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安安扁扁嘴,罗红倩已经在招呼陆昂了:“昂哥,快吃吧,再不吃就凉掉了。”还是女主人的架势……安安心里就更不痛快了,她还要“帮腔”几句,陆昂盯她一眼,对罗红倩说:“这么晚了,快回去吧。”罗红倩刚烧上水,听到这话,手顿了一顿,矜持道:“那好,我明天再来看你。”“不用。”陆昂拒绝得格外彻底。罗红倩眼睛就有些潮。咬了咬唇,她说:“昂哥,那我走了。”陆昂板着脸,点头。安安似乎替她气不过,不客气道:“昂哥,人家红倩好心好意来看你,你……”陆昂转眸,终于直视她。男人的一双眼又深又暗。他和她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可是,安安能够完完全全感受到陆昂身上那股男人的强悍的气息,还有他不容抗拒的强势。又像张开的伞,叫人心慌,叫人腿软。安安别开眼,不再吭声了。她默默跟着罗红倩一起离开。罗红倩坐上车,还对她感激:“丝丝,我送你吧。”“不用。”安安摇头,随手指着一个方向,她说,“我还要回胖子那儿。”罗红倩心里不大开心,此时也不多和安安客气,就让司机开走了。端详着渐渐远离、渐渐变小的私家车,安安慢吞吞往前挪了两步,停住。*小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陆昂对着面前的一桌菜,他不动筷子,只是抽烟。没多久,又有人敲门。咚咚咚三声。陆昂夹着烟,顿了顿,他去开门。看着门外的人,他还没说话,安安已经一言不发,自己走进来。她看着面前的那团晕黄。身后,陆昂将门关上。吱呀一声,整个院子还是安静,只有电水壶的电流嘶嘶声。安安直接走过去,拔了电源,将罗红倩烧的水通通倒掉。她重新接了水,将水烧上。陆昂的那件衣服还泡在池子里。脱掉外套,安安给他洗衣服。陆昂去捉她的手腕。安安抬头,对着陆昂,不客气道:“今天就允许你吃她的饭,以后吃一次,就多恨你一次。”她咬牙切齿,却还是傲傲娇娇。陆昂无可奈何的笑,他说:“就你话多。”安安抽出手腕,低下头。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