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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穿过窗牖绢布,随后落地才发生叮咚一声。不多时,那厢房里头,有一人披着小袄打开房门,狐疑地往这边走来。“你到底来干什么的?说还是不说?”沐潮生声色厉下,“哼,你要不说,我就拿了你找端王世子兴师问罪!”伏虎指尖一动,他正想着一鼓作气将人打晕了好落跑。“伏虎?我不是让你赶紧走吗?”清丽鹂音的嗓音蓦地响起。伏虎浑身一僵,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响开,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能转身愣愣看着朝思暮想了十年的女子缓步朝他走来。这一刻,他连沐潮生都忘了。雀鸟近前,她先给沐潮生福了一礼:“沐先生见谅,是婢子有事找伏虎,等不到明天,才连夜唤他来的,本是不想惊扰大家,是婢子冒失了。”沐潮生眉目厉色稍缓:“是你冒失,你还住在酥宝儿的院子里,要是……”“是,是婢子的错,请先生恕罪,婢子这就赶紧让他走,往后别再来了。”雀鸟给伏虎使了个眼色,让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谁晓得,伏虎竟是半点没懂,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只眼不眨地盯着她看。雀鸟蹙眉,索性伸手拉住他手,急走几步将人往外头送:“先生,我亲自送他出去!”沐潮生也就不再计较,只瞧着两人越走越远,最后从侧门出去。伏虎觉得全身都在发飘,唯有指尖那点暖意是真实的,柔弱无骨又滑腻芬芳,叫他恨不得不松开,就这般拉一辈子。出了侧门,雀鸟松了口气,她抽回手,不成想却没抽动:“伏虎,你……”“我娶你!”伏虎忽然开口道。雀鸟一愣,继而失笑:“你在胡说什么?怎的多年不见反倒没头没脑了。”伏虎用力拉着她手:“刚才我坏了你的名声,我娶你,不让人诟病。”雀鸟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此去经年,她年岁痴长,岁月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余的痕迹,她还是一如当年那般清丽秀美。伏虎听她带着冷意的说:“不好意思,我不准备嫁人,名声与我无关紧要。”“紧要的,很紧要!”伏虎急急的说,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张,“这是聘礼,你过目!”雀鸟哪里真会要,她甩开他手,有些恼怒的道:“伏虎,你干什么?”伏虎将那礼单塞她手里,啥话也不说,脚下生风一溜烟地飞快跑了,半点不给雀鸟还礼单的机会。雀鸟追之不及,她跺脚皱起眉头,犹豫了会还是抖开礼单。借着朱门悬挂的灯笼微光,白纸黑字,雀鸟看见上头一排排的字还写的很满。从墨迹来看,前面的应当是很久之前写的,后面的倒像是攒好后再陆续添加的。纸张边缘毛发,可想被人反复摩挲打开,且随身携带怀揣了很久。雀鸟瞬间心明如镜,再加上两三年前酥酥帮着带回来的那簪子,诸多的感情,便不需要再宣之于口她也懂了。她抿着唇,在更深露重的夜色里,面颊渐渐烧了起来,并带出一丝薄粉,俏丽非常。“这个莽夫!”她啐了口,将礼单叠好塞袖子里。却说伏虎一口气跑出好几条街,待心情平静了,他才猛然想起,世子不见了。他正待折身回去找寻,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人双手环胸,倚靠坊牌,声音闲凉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伏虎你这好逑的手段可真是低劣,丢本世子的脸。”伏虎气不打一处来:“再是低劣,人娶到手总比一些人一辈子打光棍强些。”要换了往常,他决计不敢跟息扶黎这样顶嘴。息扶黎也不恼,他哼了两声:“一口压箱底的礼。”伏虎想了想,刚刚将全部身家都给送出去当了聘礼,这会穷的身无分文,他遂讨价还价:“两口。”息扶黎挑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跟本世子讨价还价?”伏虎憋了半天,哼哧道:“属下穷,全送了。”息扶黎乐了,带着恶意地出损主意:“现在去拿回来还来得及。”听闻这话,伏虎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说:“不,属下要娶雀鸟,望世子成全。”他还记着,雀鸟的奴契还在世子手里。息扶黎摆手,抬脚往王府去:“准!本世子有成人之美,明个就给你们俩放奴书,再给你找个冰人去提亲可成?”那点背黑锅的郁卒瞬间消散,伏虎甚至还感激的很:“属下多谢世子!”“少显摆,不就成亲么?赶紧走了。”息扶黎道。衬得他堂堂端王世子像没成过亲一样?念起成亲这事,他就想起谢倾来:“明个一早,你先去找谢倾,叫她过澜沧阁来,就说我找她。”他一直记着此前答应过姜酥酥的,是以这回干脆就一并处理了,省的拖个尾巴在那,惹得小姑娘不开心了只会来烦他。隔日,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伏虎兴奋的几乎一晚上都没睡好,天才大亮,他就去息扶黎面前晃悠,默默地提醒他要找冰人。息扶黎早膳都没用完,实在被晃得心烦,朝伏虎砸了个白面馒头:“滚!”伏虎跳出去,摸了摸鼻子,转身去找谢倾了。息扶黎慢条斯理用完膳,寻来息越尧的长随青岩,让他帮忙去找曾给兄长合媒提亲的冰人,赶着上沐家一趟。青岩无一不应,不过转头王府就在疯传,世子铁树开花,竟然找冰人上沐家去了!这是想娶媳妇了!就是不晓得想娶的是谁,毕竟沐家没年岁合适的姑娘来着。谢倾是在辰时末过来的,她一身玫瑰紫压正红边幅锦缎长袍冬衣,挽着随云髻,眉目妩媚风流,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子才有的雅韵风情。她脸很白,唇色却又很红,睫毛低垂间,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的条件很简单,给我白银万两,黄金百两,另附两张新的空白的路引给我,我就消失在京城。”息扶黎屈指轻敲桌沿,狐疑的道:“你只要银子?”谢倾睨着他嘲弄一笑:“不然呢,端王世子莫不然当真能给我世子妃之位?”息扶黎摇头:“我虽不在意一个世子妃之位,可我总不能随意娶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进门,让我端王府上下蒙羞。”谢倾脸上的嘲意更盛:“我谢倾今日如此,不就是你端王世子指使的么?”息扶黎回以冷笑:“谢倾你少拿本世子当借口,苍蝇从来不盯无缝的蛋。”闻言,谢倾沉默,她捂着暖手炉良久没有言语。“银子可以给你,路引也能给你,但是,”息扶黎一字一句的道,“谢倾,隐姓归隐当真是你想要的?”就他所知,这女人野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