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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何必再执着呢?”“因为他是马文才。”桓是知脸上淌下两行清泪,“不管他是大将军,是太守之子,还是阶下囚。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昔年同我一起上学的那个少年。他只是马文才。”“你的意思是,哪怕马文才一无所有,成了一个山野村夫,你也爱他?”臧爱亲确认道,“你今日有胆子进宫来,也是因为如此?”“是。”桓是知点头,“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本,也没有代他求情的立场。可是,虽然束手无策,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枉死而什么也不做……”“所以你是要来殉情?”臧爱亲抬了抬眼,“还是,你想要用你这段伟大的爱情,感动我和陛下?”桓是知语塞:“我……”摊上他的事,她确实冒失又不周全。不料,臧爱亲接着道:“你成功了。我被你们感动了。”桓是知愣住:“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臧爱亲突然笑着,对屋内喊道,“感人肺腑的话已经听够了吧?还不出来?”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今天两更。下一更在19:00第九十九章送行“是知!”门内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跑到桓是知面前,伸手去扶还跪在地上的她。“你……”桓是知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人,“你怎么……”她的腿跪得有些发麻,可起身之后的踉跄却是因为内心震动的惊讶。她瞪着一双讶异又质询的眼,去看周围的人。臧爱亲正带着欣慰的笑打量眼前的这一对小儿女。只有王兰的表情和她一般茫然,显然也被蒙在鼓里。桓是知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眼前这个直勾勾地盯着她,还紧紧地抓着她手臂的人,分明就是马文才啊!“马文才,你……”桓是知好容易吐出这几个字,就被马文才一把拉进了怀里。只听见一声闷响,她的脸迎面撞在了他宽厚结实的胸口上,到嘴边的话也被生生憋了回去。马文才的力气极大,语气也甚是激动:“是知,你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爱你。只爱你。我这一生,决不再辜负你。”在相见之前,桓是知心心念念的,正是这样的拥抱。令她心跳,令她窒息。可真被从屋内“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马文才,这样“莫名其妙”地拥着,她又开始使劲地推他,瓮声瓮气道:“你松手,我没法子呼吸了!”马文才急忙收了力,只用双臂松松地环住她:“抱歉是知,我太开心了,一时得意忘形了。”桓是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马文才,见他衣冠楚楚毫发无伤,甚至可以用“满面红光”、“活蹦乱跳”来形容的模样,脑子愈发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被抓……被召进宫,怎么现在,会出现在皇后娘娘这里?”“自然是同朕一起进来的。”从屋内又传出一个浑厚洪亮的男声,“否则,他怎敢私闯这皇后的寝宫啊?”不用转头,桓是知便知来人是谁。普天之下,自称为“朕”的,如今只一个刘裕。“皇上。”众人急忙下拜。臧爱亲也要起身,刘裕已经快步上前走到了她身边,柔声道:“跟你说了,以后见朕都不用行礼,要好生休息。”臧爱亲脸上洋溢着幸福:“一直坐着,也想起来活动一下。”刘裕问:“今日身子感觉可好了些?”“好多了。”臧爱亲笑道,“和老朋友一起晒晒太阳,谈谈天,心情好了,身上也便没那么痛了。”“如此甚好。”刘裕轻叹一声,握住臧爱亲的手,“都怪朕当初没照顾好你,让你落了一身病……”见刘裕又生自责,臧爱亲忙转移话题道:“陛下,臣妾适才演的可好?”刘裕微微一怔,随即爽朗地笑道:“甚好甚好。看看桓小姐的脸色,就知道皇后你演得很令人信服。你们也别跪着了,都先起来吧。”演?桓是知起身,轻轻地去扯马文才的衣角。马文才没有转头,左手却寻到了桓是知的右手,轻轻地捏了捏。桓是知知道,他是要她稍安勿躁。“陛下这是取笑臣妾。”臧爱亲又转向桓是知,“是知啊,刚才吓到你了吧。你可别怪jiejie。我们也只是为了看看你对文才的感情,顺便,也让你看清楚自己的真心。”“要怪就怪朕吧。”刘裕笑道,“是朕坚持要让皇后试探试探你。毕竟多年未见,朕也不了解你。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让你把朕最得力的爱将给拐走吧?”“是知不敢责怪jiejie,更不敢责怪皇上。”桓是知仍没搞清楚状况,“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马文才的左手扣住她的右手,看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道:“是知,皇上已经准了我请辞的奏章。我今天就会搬出将军府。”“搬出将军府?”桓是知下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去哪儿?”他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皇帝在皇后宫中设了宴,不知算是给北伐归来的“马将军”接风,还是为拜疏自去的“马贤弟”送行。在马文才一番柔声解释后,桓是知总算大致搞清楚了一些状况。马文才确实是收到了真假难辨的“求援”的公文,去了太原。但是,他并不是到了太原之后就立时返回的。在回建康之前,一个人主动同他会了面,那个人正是王蓝田。王蓝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桓是知的一切,统统地告诉了他。马文才也确实是为皇帝的诏书急召回京的。但皇帝下诏的原因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他擅自绕道太原。最直接的□□,是那封先他一步回京的辞呈。在此之前,他便动了请辞的心思,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那日同王蓝田谈完话以后,他便命人连夜将奏章送回了京都。是她让他做了决定。而皇后的那一番古怪又前后矛盾的话,说是为了印证二人的真心,也是为了让她卸下心防。可是,还未从适才的不安与颤栗中完全恢复的桓是知,怎么也无法相信,身体抱恙的皇后娘娘,真的有这样热心做红娘的爱好。只是,他们人尚在宫中,又是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桓是知明白,他的解释,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可他此刻无法明说的那些话,却让她的后背一阵一阵地冒冷汗。在酒桌之上,刘裕举起酒杯,看着桓是知,笑道:“多年未见,桓小姐还是那个桓小姐。当年为了你,文才贤弟不惜亲闯公主府;如今又是为了你,他竟甘愿不要这已然在手的富贵荣华。朕实在是……不知该敬佩你,还是敬佩文才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