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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微顿,曲逸旸思索着该怎么措词才不叫人暴跳如雷,片刻才谨慎地挑了个听来不太有争议的字眼:「嗯,精神。」精神?不怎么领情地磨了磨牙,这回弦外之音倒是不难懂,言下之意即为方圆几里内爬墙听壁的全晓得他们又不眠不休做了整夜是吧。「别跟我说做之前,你就连这个也一并算上了?」有种又被算计的感觉,雷羿颇不是滋味地想扁人,就见人完全不予否认地点了点头。「那么解了我的禁制也是?要我当护卫?」摩拳霍霍,准备等人再点头就对着那颗脑袋揍下去,反正现在轮到他说了算,他可一点也不喜欢被人当棋子用的感觉,趁机也该讨点公道跟人好好算算这阵子所受的委屈。「护卫?」眉挑,一点戏谑一点冷冽,「敢往我这儿乱闯除非是不想活,再说如果被人知道我功力全失,单靠你一个也挡不住。」不是小觑雷羿的能耐,实话实说而已,如果真让秦泸瑜知道了消息,包准只要还能动的全放出来找他的荏,那只老狐狸可不会平白放过这机会,至于另一只老狐狸……他可不期待有人会为了他这只棋正面和姓秦的杠上,万一一个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家伙可是连现在的位子都坐不稳。「……那又何必让我复功?难道就不怕叫人起疑?」并非不信人所言,单凭他一个,的确哪一方的人马也不可能挡得住,只不过经过这些天的教训,雷羿才不相信男人这么做就仅只为了昨夜那荒唐的理由。「问我为什么?」俊脸露出茫然不解的难得表情,曲逸旸有些困扰地皱了皱眉,「不是你说不想躲在别人羽翼下的?是我会错意了?」姓莫的可没说除了散功外还会影响脑袋,难道他有漏听了什么。「何况就算你愿意躲我也没办法寸步不离跟着,既然白辰能找上你,就表示其他人同样也能够,虽说这时候让你复功的确叫人多生戒心,按理也不该有人敢拿你来招惹我,但我不想有万一,再说,白辰找你谈的是交易吧,会武的雷羿总比不会武的雷羿多点筹码跟人谈不是?」瞅着人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雷羿不禁又有种窒息般的感觉,如此算计如此心机,换做是他,不累死也要抓狂,早拍拍屁股跑得无影无踪。「……你一直都这样吗?」走一步想两步,走的那一步还得仔细估量过去与未来环环相扣,好交织成张毫无疏漏的密网,因为没有后援没有退路,所以不能输也没本钱输。无法想象……尽管同是江湖中人同是打打杀杀离不开血腥。但有着青浥有着古家人有着众多弟兄的他,完全无法想象举目无援孤军奋战的感受有多凄寂,有多……可怕。垂头丧气,宛如只斗败公鸡,只因雷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恣意妄为全是被家里那票人给宠出来的,亏他还潇洒地自以为可以不依赖任何人也能一个人活得好好,所谓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指他这种吧……眼见人拉冗着脑袋瓜快磕上自己胸膛,曲逸旸顿感有趣地勾了勾唇棱,这情景可不比天狗蚀日来得易见,「怎么,开始反省决定当乖宝宝了?」「……你干脆叫老天下红雨还比较快。」「我也是这么想。」眼见人居然毫不给面子地头点如捣蒜,雷羿直觉就是扣指扳掌跟人好好切磋讨教一番,而随着指节喀喀声起,什么愁绪烦思的也如烟消散。当察觉到这点时,雷羿再忍不住地唇角微扬会心一笑。这家伙……一直都这么惯着他吗?难怪常人总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也只有这狂妄的家伙敢把他惯得同样地目空一切,不怕收拾不了他闯下的麻烦。「废话少说谈点正事吧。」故意不去看人又是似笑非笑地一挑眉梢,雷羿哪会不知道「正事」两字从自己嘴里吐出有多奇怪,若被五旗堂的弟兄们听到,不掉眼珠子大概也得两手捧下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不算突然。」语气依旧是不疾不徐,相较于雷羿的严肃认真,臂枕于脑后的曲逸旸就显得漫不经心许多,「最后一次抱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真气松动了。」「姓曲的,我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会散功?你的武功有问题?」忍!雷羿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两只手不朝人的脖子伸,这家伙气死人的本事简直和古老大房里那只有得拼,惨的是对小夜的绝招不能对这家伙用,对着这张脸,打死他也不可能装小扮娇给人机会当他是小鬼。「怎么,你真当我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管它哪门功夫,总有罩门的不是?」「……」巴掌大的小脸一阵缤纷交错,先是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则是黑如锅底,只差一门黄彩,「五旗」总堂主可就又另有新解。罩、门?天底下哪有这么离谱的罩门!难不成刀砍一半还能喊停,挂个三天免战牌后再继续?!深吸了口气,山不就我来我就山去,雷羿就不信他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指禁煞的缺陷?」他听莫磊说过「指禁煞」这门功夫的霸道,也亲眼见过真气反噬对施用者的伤害有多大,为此老大已经三令五申不许小夜再使这招,也许曲逸旸如今的散功就因为那日连使了两次,才落得比小夜还严重的后果。「就当是吧。」不承认也不否认,语气闲散地像似完全不负责出口的字词。「那……是因为留情?」「嗯,也有可能。」吸气吐气再吸气,雷羿再次确认对牛弹琴是件很蠢的事,对这种不解琴意的大笨牛直接亮刀子才是治本之道。「小旸旸,有听过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另外也还有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要再审慎考虑一下你的答案?」眼微眯,曲逸旸不由地想起那一年隆冬寒潭的滋味,正想该怎么真真假假地凑篇文章才能逃过一劫时,却见身上人蓦然脸色一凝,偏首朝厅外扫了眼。「……是谁说没人敢乱闯除非不想活的?」古怪瞅了人一眼,小脸上精致的五官扭曲得有些狰狞。难得逮着这家伙出糗的时候,理当幸灾乐祸仰天大笑,然而一想到这「祸事」得由自己一肩挑起收拾时,仰天大笑顿时便成了仰天长啸,却是吼破了嗓子也难吐出这不得不吃的哑巴亏。出其不意地一把将人拉倒,拿人当抱枕在怀揽着的男人犹是一派事不关己的松散模样,分毫看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