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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控边缘徘徊。几人心知有戏,你一言我一语,付钺便下定了决心,富贵险中求!来到贡院边上购置的宅子,几人拿出弓箭,箭头上用棉布沁上油,只需点上火,再松开手,事就成了。松手那一刻,付钺无比亢奋,亲眼目睹星星之火变成熊熊烈火,考生的尖叫似一曲激扬战歌,他是胜者。萧泓澄历来警觉,睡梦中似听见远处有人在呼喊,睁眼便见不远处火光冲天,风带着火舌移动,转眼又烧起一排考棚。他立即喊醒周遭考生们,考棚都上了锁,也顾不得许多,砸出一个洞爬出去,并提议大家去救火。有人义薄云天,自然也有人偷生怕死。萧泓澄厉声道:“贡院落锁后不会开门,便是烧死我们也不能打破规矩,如果你们不救火,等火烧到这里,我们都得死。”考生闻言也顾不得害怕,一个个撸起袖子寻找装水的东西救火。洪炉点雪,风吹着火化成一条火龙遨游在贡院上头,火势愈演愈烈。这多人,也没有空地可以容纳他们,便全部聚集在门口央求监考官开门。监考官脸被火烤得通红,燃烧声、考棚坍塌声、考生呼救声不绝于耳,放眼的人间炼狱,他依旧死咬牙根不言语。这么大的火,便是远远离着,rou都烤得疼,水井已被身强体壮的霸占了,身体弱者给些银子也可得到庇护,而体弱又没有银子的,便只能忍受折磨,这一刻人性的丑恶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下脚的地方,萧泓澄只能和大部分人退至没有烧着的考棚处。狂风肆掠,电闪雷鸣,偏生雨点不见。眼见火势就要烧至眼前,众人跪求上天垂怜,泪如雨下,亦不曾发觉雨点飘然而至。不知谁在喊:“下雨了,我们有救了!”沉浸悲痛的考生抬眸望去,密密麻麻雨点砸来,顷刻暴雨如注,浇灭了大火,也把他们浇个湿透。这一冷一热间,有许多人熬不住晕了过去。兮妍来到贡院时,大火已经熄灭,她把手贴在贡院完好无损的柱子上,上头还有余温,可想而知他们经历了什么。想到会发生的事,眼泪如泉涌,颤抖着手不停拍门。过了一会子,里头传来嘶哑的声音:“谁在敲门?考试重地,还不快快离去。”兮妍抹了泪,平静下情绪,问:“里头情况如何?可有人员伤亡?”监考官自是认得公主的声音,只是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统计不出伤亡具体情况,“大多数毫发无伤,少数被烫伤,至于亡故者,暂时还没有发现。”没发现不等于没有,想问问萧泓澄情况,又觉得不好,便返身来到百姓身前:“大家都回去吧,里头的考生有神灵保佑,都很好。”百姓安了心,便都相继离去。便是天塌了,朝臣依旧要上早朝,他们看着双目猩红的公主疾步走进金銮殿跪下,瘦弱的肩膀扛着数千人命运。“贡院被烧毁,暂时没有发现人员伤亡,求皇上派太医去贡院给考生们看伤治病。”皇帝紧攥着的拳头松开,“通知太医令组织太医备好药材,现在就去贡院给考生们看病。户部拨款给考生们送去干净被褥衣裳、吃食,还有笔墨纸砚。考棚烧毁,只能委屈他们席地而坐答题了。”朝阳升起,断壁残垣中,太医纷纷落下热泪。几百人烧伤,其中烧伤较重者占几十人,另外还有五人不见踪影,最后在水井里发现两个,还有三个在黑色灰烬中。尽管如此,秋闱继续进行。放火的箭身被烧毁,但精铁所制的箭头仍在,皇帝唤来兮妍:“你可有怀疑之人。”兮妍第一怀疑的人便是付钺,付钺最近老实得反常,其他人经付辛之事打起精神读书,而他甚少出门,听说不是在看书,而是整日整日的发呆。无凭无据的事情她不能说,想了想道:“女儿暂时想不到是谁,不过想到个法子,让人放出风声,说是已追查到箭头出自何处。纵火犯听闻许是会冒险一试。”皇帝道:“宫里戒备森严,恐怕纵火犯不敢冒险进来。”兮妍道:“纵火犯不可能因为与某一个人或者几个有仇便想烧死几千人,最大的可能便是想要以此来逼迫父皇放弃女儿。所以纵火犯要想在宫里偷东西也不是难事,收买几个宫人即可。”皇帝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得知考生没有伤亡后,付钺就立即传信给几个好友,让他们千万不要声张,最近不要联系也不要出去浪荡。然听到传闻以后,自己却是受不住,明知道可能会是陷阱,仍旧管不住自己不去想:若不是陷阱呢?临近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洁白月光下巡逻侍卫整齐有序,待一行人离去,有个黑影偷偷摸摸闪进勤政殿,进门就看见御案上箭头闪着冷暗光芒,刚刚拿到手,顷刻灯火通明,侍卫首领冷冷一笑,“你就不觉得偷得太顺利了?”不用屈打成招,小太监立刻就交代了,“是奴才在外面认识的大哥让奴才做的,奴才欠他人情,不得不还。”只是去寻时,那位小太监口中的大哥已经故去。因贡院火灾,今年中秋节宫里也不举行宴席,只宣宗亲进宫相聚。酒过三巡,皇帝突然发问:“付钺你可认罪?”在众人打量中,付钺不明所以站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侄儿不知犯了什么罪。”皇帝也不再同他废话,拿起桌上的一张信纸就扔了出去。信纸飘飘荡荡落在付钺脚下,他立时就变了脸色,这是他写给同伙不要声张的信。五体投地认错:“侄儿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侄儿只是嫉妒,事后后悔不已,好在上天得知我的悔意降下大雨制止惨剧发生。侄儿不求皇上原谅,只求回乡忏悔终生。”皇帝冷冷道:“你若说去寺庙出家忏悔终生,朕还会考虑,但你说回乡,可见你心中并无半点悔意,如此冥顽不灵,朕怎能饶过你?可是朕上次的话没说清楚?朕不会在你们中间选继承人,最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妍儿,而是因为你们的不成器,一个个没有大局观,只看得见眼前小利,朕如何选你们?”付钺还要早说,皇帝扔了一把匕首给他,“朕不能让五个考生白死,也不能让烧伤的考生白受罪,付钺你以死谢罪吧。”付钺颤抖着手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刃映出他眼中的疯狂,死也要出口气才行。他紧紧握住匕首便要起身,下一刻就被二叔公枯瘦的手抓住手腕,他眼中的二叔公满脸慈爱,下一刻就把匕首插在他心口。二叔公扶着付钺身躯放在地上,又合上他的眼睛,抹了脸上的热血跪地道:“人老了,越发想念家乡的生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