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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饶是如此,他也依然觉得自己似乎配不上此刻躺在自己怀中的这个女人。 她能为了他扮作男人去大名城里谋求官职,可是他呢,他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汐楼?” 怀里的人软软的唤着他的名字,汐楼稍稍松开似乎是抱痛了她的手,温柔的梳理着她的长发,“没关系,还可以再睡会儿……” “嗯……”爻幼幼换了个姿势,继续安稳的在他怀中睡着。汐楼看着她全然信任的表情,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想。 ——如果,如果他不再懦弱的逆来顺受,而是去争呢? 2-19前奏 爻幼幼觉得近来汐楼变得有些古怪。 她说不上这种感觉是因何而起,但……她坐在琴室的竹林里看着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频频踏进汐楼鲜少有人拜访的琴房,总隐约觉得,屋子里那个看起来似乎与世无争的男人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或许因为她心中忧虑太多,手里头原本就晦涩的力学读本一瞬间变得有些恼人。 宫商正偷偷摸摸的站在竹林的入口处朝里边张望,爻幼幼一眼便瞧见了他,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姐,怎么了。” 爻幼幼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你家公子……这些天见的都是些什么人?” 提及此,宫商的脸上立即变色。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摆摆手,脸颊急得有些泛红,“都、都是公子之前认识的一些……朋友。” 爻幼幼叹了口气,因为宫商的撒谎水平明显不怎么高超。 大约见她不信,宫商又委屈的提高了声音,“真的,我家公子从来都没有坏心,小姐你、你就别再问了。” 好好好。 看起来倒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一般。 爻幼幼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宫商继续回去伺候他们家主子。宫商有些讪讪的离开,等到他走远了,爻幼幼这才重新躺回到汐楼专门为她架好的吊床之上,用书盖在脸上,遮挡住自头顶倾泻下来的刺眼日光。 ……汐楼见的,可都不是些普通人。 虽然他们衣着普通,看似经过了刻意装扮,但人一旦在某种环境中待得时间过长,举手投足间便自然而然会沾染上那个阶层所特有的习性气质。 光凭爻幼幼能猜出来身份的这三五个人,她就已经能够断论,汐楼近期在反常的接触商贾、政客。 爻幼幼有些头脑昏沉的翻了个身。 午后的阳光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令她的神智都开始无法再保持清明。 因汐楼而起的担忧深埋在心底,自竹林间穿过的微风将她脸畔放着的书页吹得哗哗微响,她听着这时快时慢的书页翻动声,似是倦极,独自蜷缩着身子在吊床之上睡了过去。 待到爻幼幼睡醒睁眼,时间又白驹过隙般过去一日。 将脸下压着的书卷拿来,她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盖上了一床薄毯,而正午时分还在琴房里与人密谈的汐楼也出现在她旁边,眼神忧郁的看着她。 琴院里已经亮起了灯笼,那遥遥的一抹暖色在她起身时似是冲去了汐楼眼底的忧郁。 他笑着接过幼幼手中捧着的书,心疼的揉了揉她脸上的睡痕。 “我睡了多长时间……” “才三个时辰,你饿不饿,我让宫商现在开始布菜。” “好……” 爻幼幼从吊床上下来,汐楼温暖的手掌已经递到了她跟前,她将他的手握住了,张张嘴想要询问中午问过宫商的那个问题,但话还没起音,汐楼已经敏感的看向了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 汐楼脸上的关切与疲惫都做不得假,他既然选择了隐瞒,或许是有不想让她知晓的苦衷。 爻幼幼拉着他的手,两个人慢慢的在竹林里并肩走着。 “说起来,还没好好跟你一起这么在城里走走。” 汐楼闻言,脸上不由自主的开始泛红,好在天色够黑,他的局促与喜悦还不至于过份袒露。 “以后……会有机会的。” 他轻声应了一句,语气中是少有的期许与慎重。爻幼幼只觉得他仿佛话中有话,抬眼想要探究他脸上的表情时,琴房已经到了,宫商正在里头兴高采烈的忙活着,这个话题被迫戛然而止,竟再也不曾有过被重提的机缘。 “小姐、公子,坐。” “你也坐。” …… 当天夜里,爻幼幼再度梦到了之前那个沉重压抑得令人颤抖的噩梦。 这一次逼近的不再是虫蚁猛兽,而是灼人的热浪以及刺骨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牵扯进了十八层地狱,一样样酷刑走马灯一般的自她眼前划过。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场景,可是那些画面却像是被烙印在了她脑海之中。 而数百里外的泰和皇宫,独自入眠的梵清和也正在正满头大汗的与久违的梦魇搏斗。 海蓝天焦虑的跪在殿外,冷汗浸湿了他磕头的地板。 反倒被惊动的梵帝冷静的坐在一边,“他这样有多久了?” 海蓝天唯恐惊动了里边的主子轻声开口,“好些天没再做过噩梦了,自从……” “自从?” “回帝上,自从回到皇宫之后,主子就逐渐开始有恶化的迹象了。” “……” 梵帝缓步行至梵清和榻前,将他青筋爆起的手腕握住,缓慢替他注入真气好化解身体之中肆虐的暴戾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