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帮忙

    做完卜卦，赵涛将工具一股脑全部放回布袋里。

    他没什么天赋，虽然在三年一度的弟子选拔赛中被赤水大仙一眼相中，但入门后每一次卜卦都错得一塌糊涂。

    “苦痛堕土，白骨寻主。”

    算出来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结语，赵涛在心中叹了口气。宗门不断传讯告知从后山接引回的弟子，与师妹描述的一一对应。到如今，只剩扶莲与宋禹二人迟迟不见踪影。

    师妹躺在火堆旁，呼吸绵长，已经陷入沉眠。已是三更过半，山雨才显出转小的迹象，赵涛在洞中布下防护阵法，带着新的避水符走进雨中。

    一片漆黑，他眨眨眼。虽说修仙之人五感敏锐，却犹不及精灵妖兽之流精明，后山危机四伏，显然在夜里寻人不是聪明的选择。

    任何风吹草动都令他心惊，赵涛集中精神寻找任何的光亮，刚才卜卦失踪二人位置的结果又浮现在脑中：

    “天涯咫尺”。

    是远？是近？赵涛烦躁地踢开脚底碎石。石子一声脆响打在岩壁上，一路嗑嗑哒哒滚至被少女压制的少年脸侧。

    黑暗之中，山洞之内二人皆是冷汗直冒，定在原地。扶莲衣衫满是破损，双乳更是暴露在外，而宋禹则被扶莲压在身下，嘴被死死捂住，不知所措地拽紧她的袖摆。

    忽略嘈杂的雨声，赵涛辨别出石头的回响，步履沉重地向洞内走来：“有人吗？——”

    “人吗——”

    “吗——”

    “……”赵涛杵在原地，百无聊赖听着自己的回声，对角落中男女的紧张一无所知。扶莲紧紧贴在宋禹身上，一门心思想缩在黑暗中，两人的吐息纠缠在一起，就如他们散乱的发丝。

    少年胸膛被压迫，呼吸越来越重，扶莲一急索性捏住他的鼻子，直教他憋的满面赤红。宋禹不堪苦楚，伸手在扶莲腰上虚虚一划。

    “唔！”少女双腿猛一夹，费劲全力忍下腰间痒意，恶狠狠地瞪了宋禹一眼，只见他满脸无辜，继续在扶莲背上滑动着，似乎在写字。

    “和”、“好”、“帮”、“你”。

    扶莲狐疑地盯着他，试图找到一丝心虚或幸灾乐祸的痕迹，少年的眼睛透透的，写满诚心。

    两位仇家因为偷情，第一次合谋。

    雨滴划过石壁滴在地面，溅起的水珠打在赵涛鞋面，他转身正欲离开，身边突然出现一阵动静。刹那之间，赵涛拔刀指向响声源头，月光如纱，一浑浊身影缓缓靠近。

    四下无人，黯淡无光，男子极力睁眼辨别。暗影却停在原地，轻轻唤了声：“师兄？”

    宋禹只着中衣，虚虚行下一礼。

    ————————

    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也冲到了门内，弟子们怨声载道地守在屋内，无所事事数着雨点。同屋的弟子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着天南地北的八卦。

    一弟子抓起一把瓜子洒在桌面，其余人便如同见着米的鸽子一拥而上，刹那间“咔嚓”声不绝于耳。该弟子瞥了眼隆起的一个人影，朝身侧之人递了个眼色。

    昨日不少人在山中撞上急雨，回来后便高热不止，其中也包括众人眼中铜墙铁壁般，怎么捉弄都不悲不喜，不痛不痒的宋禹。授门人更是夜里掌灯敲门，点名将宋禹从那偏僻的小室暂搬至他们寝屋——谁都猜的到背后是掌门的指示。

    见掌门对这个妖孙尚有几分感情，几位弟子即使早闻宋禹大名也不敢表现什么，私下里偷偷向当夜回宗的弟子打听消息。除提到“扶莲”这个字眼时抬眼一瞬外，所有人均闷着回避问询，皆称自己只是闲暇无事上山玩耍，从未见过宋禹。

    久之他人也懒得自讨无趣，舒心享受大雨带来的休沐。

    雨水聚成小溪，顺着草木文石曲折流淌，像自天空伸下的一只手。无人注意到一股浑浊如墨的气息缓缓扩散，宋禹双眉紧皱，汗滴滑过额头打在鼻梁。

    滚滚妖气如触手般从他体内泄出，盘曲着蔓延开来。几位外门弟子学艺不精，无法辨别妖气，只觉胸闷头晕，浑身不自在。直到入夜，授门人传弟子问询情况，才发现屋中妖气横冲直撞，几名弟子已经瘫倒在地。

    “砰砰砰……”

    扶莲刚开个门缝，大量妖气争先恐后地灌入。她未佩剑正欲掐诀，电闪雷鸣，授门人的脸闪亮一瞬。石子一样的雨点弹在伞面，顺着伞骨落在他背上少年发尾。

    是宋禹。

    扶莲立刻让二人进屋，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昏迷的少年，心里发毛。授门人在外门便是领衔导师，几乎所有人都向他取过经，扶莲也不例外。平日里授门人繁忙少有与学生接触，如今亲自登门绝非小事。

    宋禹被放在扶莲长年不回宗就寝的室友床上，妖气仍源源不断向外溢出。扶莲对这气息格外敏感，似乎昨日和宋禹颠鸾倒凤时，也嗅到过类似的味道。

    “这些是宋禹的真气。”授门人出声。

    扶莲在外门并非最优秀的等级，但勤奋好学，常常向师长求教。看她开门时警觉的模样，授门人有些惊讶她居然能瞬间感知到宋禹的气息。

    二人坐在少年跟前，扶莲才知道，最近门中相传的“掌门心系妖孙”之说实为无稽之谈。恰恰相反，掌门甚至想放任不管，趁此机会了结他。

    而授门人于心不忍，从他将宋禹的妖气隐瞒成“真气”便能看出。授门人此行，是想拜托扶莲照料宋禹，待他痊愈再放他离开宗门。

    ………………

    昨天太忙了没有更新，今天尽量补上

    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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