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選一
二選一
去南疆的這段路並不好走，雖然她們是好貨。 但是在人販子的眼中她們只是商品。 不虐待她們就已經算是有良心了。 想要他們顧及她們的需要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這一路上缺衣少食是理所當然的。 雲雲這一路上都很安靜，看起來似乎已經接受她的命運的樣子。 所以除了一開始外，那些人販子還注意她一點，但是時間一久他們也就不管她了。 人販子一路趕路，只希望能早日到南疆將這些女人交給貨主好拿到錢。 坐在後車廂裡，雲雲抱著一個發燒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她嘴裡一直喊著媽媽。 她的名字叫做江七月，是七月生的，她是家裡的小女兒，上面有兩個哥哥。 這是一個備受寵愛的孩子，沒有經過外面的風吹雨打，但是第一次受挫就遇到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事。 江七月萬萬沒有想到，她只是跟同學去買本書而已，回家的路上好心的幫助了一個老婆婆，她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當她哭哭啼啼的跟雲雲說這些時，雲雲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因為跟江七月比起來，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 不像江七月，這一切對她都來說是場惡夢。 江七月希望這一切只是夢。 夢醒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雲雲卻不能，因為她如果逃避，她就沒有面對未來的勇氣了。 對發燒的七月，人販子只是給了她退燒藥，然後就不理她了。 雲雲抱著她，跟著其他人一起照顧她。 她不知道江七月可不可以撐過這一劫。 還有她不知道該希望江七月活下去，還是讓她這樣病死就算了。 如果沒有轉機，那麼江七月的未來會生不如死。 那麼現在她死了，也算是命運對她的仁慈。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江七月跟其他的人都活下來。 但是現在她只能抱著江七月安慰她說。 [會好了，等妳病好了，妳就可以看到妳媽媽了。] 雲雲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多麽的蒼白無力。 但是她現在就只能這樣安慰江七月了。 她真的希望她能回到疼愛她的家人身邊。 然後就在這時車子突然停了，她聽到了開車的人販子的咒罵聲。 車子壞了。 這些人販子為了躲避查緝，走的路線都是偏避沒有人煙的地方，在這車子壞了，如果只是小問題他們還可以自己修，但是如果是零件出了問題，又沒有可替代的零件那就麻煩了。 但是這也是她們的機會。 雲雲抬起頭來看著另一個女人，她也正看著她，顯然她們的想法一樣。 她的名字叫紅櫻，是一個美的很艷麗的女人，看得出來出身不錯，只是為什麼 會落到人販子的手上，她們短暫的交談裡紅櫻並沒有說。 不過紅櫻是她們這群女人哩，唯一一個跟她一樣可以冷靜面對自己命運的人。 她知道紅櫻跟她一樣，一直再找機會逃。 現在她們的機會來了。 彼此互看一眼，紅櫻了解雲雲的意思，所以她只是點點頭。 雲雲低下頭來，照顧著江七月，希望她的病能快點好。 如果神明有眼，她希望神能垂憐她們。 幫幫這些既將面對可怕命運的女人。 而神似乎聽到了她們的祈禱，車子的引擊壞了。 這不是人販子他們手中的工具可以修理的。 而且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他們找不到任何人幫助。 這對人販子來說是件麻煩事。 不過他們也不擔心車子裡的女人跑了，因為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敢跑的話就是自己找死。 其他的女人敢不敢跑，雲雲不知道。 但她知道紅櫻敢。 而江七月也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說:[姊姊帶我走。] 她寧可死在荒山野外，被野獸給吃了，也不想被賣。 因為被賣到南疆的下場是什麼，她很清楚。 雲雲緊緊的江七月的手。 第一個晚上她們不敢走，因為人販子的警戒心還很強。 而且江七月雖然退燒了，但是人還是很虛弱。 第二天晚上，被派出去找零件的人販子還沒有回來。 剩下的人販子也失去了戒心。 她們在凌晨快要天亮，人販子早就失去戒心時悄悄的離開了。 或許有其他的女人發現她們離開，但是她們並沒有開口，也沒有跟著她們一起走。 自助者人助之。 她們一路上都不敢說話，也不敢交談。 只是一直朝著東方走去，走了約三個多小時後，她們來到了一條交叉路。 一條往東一條往西。 紅櫻看著雲雲說:[我們得分開了。] 雲雲點點頭。 人販子應該已經發現她們逃走了。 紅櫻或是江七月逃走，人販子可能不會追過來。 但是那群人販子是不會放過她的。 江七月害怕的捉著雲雲的手說:[姊姊我跟妳一起走。] 雲雲搖搖頭說:[不行，妳跟著我一起走會有危險。] [可是...] [想要活著回去見妳媽就乖乖地聽話。]紅櫻沒有興趣哄小孩。 如果不是江七月有膽子跟她們走，她連理都不會理她。 被紅櫻這麼一斥，江七月不敢再說話。 雲雲拍拍江七月的手說:[跟著紅櫻走，她一定能帶著妳回家的。] 紅櫻她可沒有那份自信。 她只是不甘而已。 她就算死也要拉著人墊背，害她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就因為抱著這個念頭，她才能撐到今天。 [要我帶什麼話給宋天明嗎?] 雲雲不意外紅櫻認識她。 雲雲搖搖頭。[如果我回不去，帶什麼話給他都沒有用。] [難道妳不要宋天明幫妳報仇。]紅櫻挑眉的問。 雲雲露出了一抹笑。[如果他願意幫我報仇，我不說他也會去做，如果他無心，就算我提出要求又如何?] 更何況宋天明也有自己的包袱跟責任在。 她並沒有期望宋天明幫她報仇。 因為她知道這件事牽扯到顧氏女，只要顧明之脫困，那些跟這件事有關的人，一個人也跑不掉。 如果顧明之也有意外，那麼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幫她報仇了。 因為大家都一起陪葬吧。 紅櫻看了雲雲一眼後，就拉著江七月走了。 她沒有道別。 因為就算以後真的有機會再見。 她們也會希望彼此不相識。 這一次發生的一切，她們都會深埋在記憶哩，誰也不會說。 紅櫻跟江七月選擇了西邊。 雲雲只能朝東走。 走了約兩個小時後，她已經又渴又累了，很想要停下腳步來休息一下。 但是不行。 如果她現在停了下來，她很可能就沒有勇氣再繼續走下去了。 又繼續走了不知道多久，她聽到了後面隱隱約約傳來了人聲。 她的直覺告訴她，那些人販子追來了。 人販子的人手有限，他們得看管那些女人，所以他們不可能分兩路來追她跟紅櫻。 那麼表示紅櫻跟江七月是安全的。 就算又累又渴，她也只能加快腳步往前走，希望自己能替自己找到條活路。 可是她的面前除了斷崖溪谷外，並沒有任何生路。 但她也不能再往回走了。 因為人販子已經追來了。 看著人販子，雲雲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兩個瓶子。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