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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六、整装

    顾青岩被卢映露叫醒是半个钟头后的事，小姑娘坐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头乌发梳成了个圆髻在头顶，簪了些天蓝色的小花簪点缀，一看见这颜色，顾青岩便想起自己给卢映露买的澎裙，果不其然，目光向下一扫，卢映露身上果真是那条裙子。

    决定穿这条裙子有很多原因，但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裙子是顾青岩买给自己的第一条裙子，她一个人费了点劲才穿上，就是背后扣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自己完成的，只好来叫醒顾青岩。

    「青岩哥哥，扣子」她说着转过身，天蓝海中一条白晰的路径现在眼前，可以看见皮rou下包裹的骨节起伏，还有昨夜亲热后留在腰上的模糊指印，顾青岩一瞬间完全的醒了过来，赶紧坐起身，伸手把那诱人的背脊用布料遮掩住。

    背后的衣服被顾青岩紧紧地兜住，卢映露被勒了一下，不解地回头去看，才发现顾青岩脸上红着，卢映露朝他眨了眨眼，顾青岩瞥了她一眼，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口：「里头不是该有件衬裙？」

    卢映露被这么一提醒，脸也红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忘记了那条衬裙，觉着自己的健忘有些丢人，她轻轻拍开顾青岩的手，一溜烟的窜到了屏风后，打开衣柜去找那条西式衬裙。

    小姑娘逃也似的反应很是可爱，顾青岩回味着卢映露的神态，自然而然地就下床跟了过去。

    卢映露没太费劲，很快就在下人们替她收纳了澎裙的位置附近找到了衬裙，拿起衬裙后便注意到顾青岩走到了自己身边，所幸便让他当自己的助手，把澎裙和裙撑脱下。

    脱去裙子后，白皙窈窕的身躯上只剩下那围绕在颈肩上的珍珠颈炼，顾青岩觉得这画面美极了，突然有些能理解自己在英格兰时看的西洋画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描绘女体，只可惜这美丽的画面很快就被衬裙遮掩，他默默地收敛了心思，抬手去拿裙撑，替卢映露围上，再把那天蓝色的澎裙套到卢映露身上。

    有了帮手，一切就变得简单的多，再次穿上澎裙，精心梳的头发也都没弄乱，卢映露开心地对着梳妆台的镜子确认了一遍后，就又回到顾青岩身边，让他给自己扣背后的扣子。

    顾青岩的一双手很巧，这些精致的珠扣难不倒他，一下子就扣好了那十来颗珠扣，末了还替卢映露理了里裙摆，两人同步往镜子看去，一切都很完美，就是顾青岩还穿着睡衣，抬眼看了下房里的钟，时间有点紧迫，于是卢映露也充当起顾青岩的更衣帮手，跟着男人到了书房。

    顾青岩的外出装束都收在书房里，他昨天决定好行程后便给自己挑好了衣服挂在椅子上，现在也只要穿上身即可。

    男士西服的设计上没有什么非要人帮忙才能完成的部分，所以卢映露也就是在他身旁站着帮忙接手换下的衣服，然后看男人一步一步的穿戴整齐，最后拿起了靠在书桌边的鹰头杖，转身面对自己。

    「如何？」顾青岩问，卢映露走近了过去，伸手摸了下那浆过的衬衫衣领，还有顾青岩亲自打出来的漂亮领带结，以及外套口袋里头自己给他绣的口袋巾，忍不住露出了笑：「很好」

    一百一十七、车程

    从渭城去青城，因为中间横着一座山，路环山而建，所以车程不近，怕卢映露车上无聊，顾青岩带了副精巧的西洋棋，小盒子展开前大概是卢映露两只手掌并起来的大小，盒子整体是胡桃木做的，展开了便是棋盘，十六枚棋子分别用了浅色的白蜡木和深色的玫瑰木（注一）制成，棋盘表面和棋子底座嵌了磁石，即便是在移动中，棋子也能牢牢地固定在棋盘上，很适合出行时携带，此外，顾青岩还准备了一副扑克牌。

    那副西洋棋是一决定要陪卢映露回娘家时就打算好要带的，扑克牌则是临时加上的，要知道就当初顾青岩在英格兰所见，扑克时常出现的地方是酒肆赌桌，虽不算粗鄙，但也不知道是否适合卢映露这样的闺秀小姐，不过顾青岩当初学会玩扑克的时候，有个教授教了他一个变种的桥牌玩法，叫做蜜月桥牌（注二），从名字到玩法，都很适合如今的他和卢映露，便忍不住带上了。

    在车上，卢映露明显的更想玩西洋棋，毕竟都是棋，卢映露会下象棋，所以规则上相近的西洋棋当然好上手许多，不过玩了两局都没胜场后便有些失了兴趣，看小姑娘没了兴致，顾青岩便换上了扑克牌，开始给卢映露讲起了规则。

    蜜月桥牌是双人桥牌，而桥牌本身，便是一种机率游戏，再加上有叫牌这样略需心理战略的环节，和下棋是不同的体验，卢映露觉得很是新鲜，而且首局也不知道是她新手运奇佳还是顾青岩放水，卢映露胜了这局，便有些食髓知味，连玩了五局牌，和顾青岩打的平分秋色，这才满足的罢手不玩。

    这时车已经行到了邻近青城的山村，卢映露前几次乘车，不是过于紧张就是心不在焉或是体力不支睡着，竟第一次看到路途上的风景，顾青岩见她注意力都被窗外景色吸走了，也不在意，把牌和棋都收了，跟着朝着卢映露看出去的方向看去。

    此时路经之处是两城之界的山丘，越靠近青城，起伏越缓，能看见成片的茶树林，还有顶着斗笠的种茶人行走其中，再行一段，便是开始结穗的稻田，荷锄的农人在稻田边上整地，背着奶娃娃的妇人挑着箩筐在田埂上走着，不时侧回头和背在身后的孩子说话，即便与车道间有些距离，那神情中的温柔还是清晰可见。

    看着，卢映露不禁有点在意，顾家刚迎接了个新生命，全家上下都洋溢着新生的欢喜，自己从文秀灵产前便不时去陪伴，自然在产后也去看了孩子，但顾青岩没去，他是否不喜欢孩子呢？卢映露想着，悄悄地回头去看顾青岩，男人的视线似乎停在更远处，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那对母子，于是卢映露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些事，似乎不问也好，她自己也怕，万一顾青岩想尽快要孩子，自己也不知道当不当得了母亲？

    想着想着，意识便开始远走，卢映露不知觉间枕着窗沿睡了过去，顾青岩在她一小阵子没有动静后注意到了，他朝她的位置靠近，然后轻轻地把卢映露的脑袋移到了自己肩上，小姑娘下意识的往顾青岩身边窝了窝身子，找着了舒适的姿势后便不再乱动了，顾青岩不自知的挂上了笑，想着卢映露今日起的早，睡一会也好，待到了卢家，才能更有精神的与家人团聚。

    注一    Rosewood，黄檀木。

    注二    Honeymoon   Bridge，双人桥牌，针对新婚夫妻或初学者设计的简易桥牌。

    一百一十八、一张剪报飘了出来

    卢映露在车子来到卢公馆前院时醒了，她母亲罗英岚本就等在正厅，听到外头有汽车声，马上就来到了前院，卢映露隔着车窗看到母亲，也没等司机来开门，自己动手开了车门，往母亲的方向奔去。

    卢天明晚一步来到前院，看见女儿飞奔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但迎接女婿还是重要的，他掠过亲昵拥抱的母女二人，朝刚下车的顾青岩走去。

    「小ㄚ头黏娘亲，抱完了，还要说小话，大半会儿不会想起你我啰」卢天明说着，脸上是一副洞察先机的模样，顾青岩看着抱着母亲手臂尽显小女儿姿态的卢映露，没有应答，只是笑着颔首，跟着卢天明进了厅内。

    「饭点过了，但你们还没用餐吧？」卢天明问着在椅上落座，看着妻女俩细碎的说着话走进屋去，而家仆们正忙着和顾家的司机卸行李和礼物，顾青岩的眼神也追着卢映露的身影直到她和母亲一起进屋，这才收回了视线，答道：「映露在车上睡着了，就没有停下来用饭，直接过来了」

    卢天明颔首，他早有预期，边起身边对顾青岩道：「我有让厨子备了饭菜，你在映露屋里用吧，也歇会儿，她娘俩不知道要说多少话」

    顾青岩顺从地接受了卢天明的安排，在岳丈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主屋旁的东院，卢天明指着现在门房大开的那间房对顾青岩说：「映霞和映露出嫁前就住这么院子，那间便是映露的房间」

    顾青岩跟着卢天明进了卢映露的房间，显然顾家俩老是把女儿们的闺房都保留了下来，他轻易地便从屋里的摆设上看出过去卢映露的生活痕迹，一个小书柜里满满的书，还有张大桌子，中间放着纸砚笔墨，边上有绣架和成筐的织线，南瓜造型的针插留在桌上，和小剪子并排着，所有的东西都维持的一尘不染，似乎前一秒，他们的主人才刚碰过似的，顾青岩觉得心情很特别，似乎窥见了与自己成亲前，卢映露的日常样貌。

    卢天明没注意到顾青岩好奇观察的模样，他只想着让脚不方便的女婿赶紧就坐，吃上午饭。

    在卢天明的招呼声中，顾青岩收回了自己好奇的眼神，在卢映露房里摆了茶具的圆桌边坐下，没多久，眼前便被来往的下人们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顾青岩眨了眨眼，不是很确定自己一个人就餐是否能吃完这海量的食物。

    卢天明见他没有马上动筷，怕他是拘谨，亲自给他夹了个红烧蹄膀，催促道：「别客气，多吃点啊」，顾青岩拿起筷子，赶忙在卢天明的注视下吃了口rou，卢天明看他动筷，心里瞬间舒坦了，在边上坐了下来，絮叨道：「别担心露露，她娘也给她备了一桌子好吃的，这桌都是给你准备的，上次回门时就想说了，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顾青岩瞬间有些僵硬，老丈人似乎不打算走，有种要监督他的架式，那他得加把劲，多吃些。

    看着女婿埋头苦吃，卢天明很是欣慰，他在顾青岩自己告知前就听闻了顾青岩为卢映露说动了渭城大学招收女学生的事，后来又听人说顾青岩为此身兼数职，不只要教课还要写教课书，忙得不可开交，顾青岩能为女儿做到如此，卢天明心中很是欢喜，电话里虽然道过谢，但总觉得不能尽诉心意，只能笨拙的用关照顾青岩身体的方式来表达感激。

    这顿饱含岳丈关切的午饭，顾青岩吃得满到了喉口，才让卢天明满意的在嘱咐他多休息后离去。

    屋里只剩下他一人，终于能好好看看卢映露的房间，也顺便消食，他在屋里四处走看，最后在少女的小书柜前伫足。

    柜子里有系统摆放的大半是课本和文史类书籍，余下则是小说、绘本、辞典、绣样之类的书籍杂放着，其中一层堆叠了一些没有任何题字的小本子，顾青岩好奇的拿起一本随手翻了下，一张剪报从中飘了出来，顾青岩赶忙弯身去捡，却在那上头，看见了几年前自己的脸。

    忍不住认真地看了眼自己翻开的书页，上头有娟秀的字迹写着日期和「顾青岩于英格兰招待同乡，刊于青城早报」，顾青岩瞬间发现自己应该是翻到了卢映露的日记，心跳不由得加快，他小心地把有自己身影的纸片归位，连同本子一起放了回去，接着回身到圆桌边又坐了下来，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有些茫然地望着门外的庭院。

    卢映露走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画面，顾青岩很难得会发呆，她好奇他为什么出神，快步来到男人面前，用自己的脸占据对方的视野。

    一看见卢映露，顾青岩的眼里便有了神，在卢映露好奇的「青岩哥哥想什么呢？」的问句中，他抬手去揽卢映露的颈子让她倾俯下身，抬头吻了上去。

    知道卢映露比自己想像的，更长久的把自己放在心上，顾青岩心里有着莫名的彭湃情绪，言不清道不明，最后全化成对卢映露的爱欲，吻在了她的唇上。

    一百一十九、等不到天黑了

    这一吻，卢映露感觉到了别样的珍重，两唇分离时，她去看男人的眼，却被复杂的眼神难住，猜不透顾青岩此刻的心事，卢映露有些不解的伸手去碰男人的脸，触碰上的瞬间，便被男人侧转过头吻住了掌心。

    男人的手覆上她的手，让唇吻深深的印在手心上，「青岩哥哥」卢映露忍不住掌心上温热的痒，只能开口喊他，男人抬眼看她，却没有停止亲吻，从她的掌心一路吻到了指尖，最后露骨的吮了她的食指。

    心跳瞬间加快，卢映露有些嗔怨的看着顾青岩，喃喃道：「天还亮着呢」，顾青岩笑了起来，他的嘴放过了卢映露的手，转移阵地凑近少女泛红的耳朵，在耳垂上轻轻一吻后含糊地在她的耳畔道：「可我等不到天黑了」

    耳垂被含住的感觉很清晰，卢映露觉得有股颤栗由髓至骨的透了出来，感觉到她的反应，那作乱的唇在自己耳畔笑了，低低的笑声格外勾人，叫卢映露有些乱了方寸，忘记自己最开始走近时的好奇，全部的注意都聚在了耳垂上。

    或许是发现了卢映露的动摇，男人在她耳边说道：「好露露，到床上等我」，接着起身去关房门，卢映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听话，在男人关上门转过身之时，她就已经来到了床榻边。

    侧着身坐上床，卢映露回头去看走来的顾青岩，突地意识到，过往自己的闺中心事里，其实隐藏了许多自己当时尚不明白的欲念，她的很多深埋在脑海里的想像此刻涌出，让她不能自己的在顾青岩靠近时主动的伸手去拉男人的手。

    这下成了她对他的邀请了，顾青岩微微挑了眉，欣然的让卢映露主导自己的手，碰上还被珍珠颈炼遮掩的脖颈，在她期待的眼神中，顾青岩摸到后颈去，将颈炼扣解开，少女泛着粉红的胸口露了出来，顾青岩用手指蹭着颈脊的骨节，淡淡地问：「今天为什么挑这身裙子？」

    卢映露感觉那碰着自己脖子的手有往下移动的趋势，这让她无法专注，勉强聚拢了神识，才挤出了句带着莫名得意的「这是你买给我的」，顾青岩似乎很喜欢卢映露的展示欲，在卢映露的注视下笑的好看，空闲的手摸上卢映露的脸，拇指轻触着卢映露粉润的唇。

    方才顾青岩露骨的吮自己手指的画面在心头一闪而过，卢映露没有多想，就张口含住了男人的拇指，她视线里的顾青岩半眯起了眼，喉结动了下，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下一秒男人的手指就按着她的舌，让她的唇微微打开。

    男人逗留在她颈子上的手收了回去，潦草的扯开裤头，卢映露意识到他想要什么，不用男人开口，便拨开了那玩弄着自己唇舌的手，倾身张口将顾青岩的阳物含入口中。

    一百二十、再含多些

    上一回卢映露用嘴含这rou生生的玩意儿，是三朝回门后的那会儿，也不知道顾青岩是不是因为都是回门而动了念，但卢映露自己是联想到了，彼时她还对顾青岩的一切都只有初略的掌握，所有行动全凭冲动和欲念，现在就不同了，她不只对这具躯体越发熟稔，也和顾青岩更加心意相通，她能看出很多顾青岩收不住的念头。

    不知道用嘴的行为在顾青岩心里是如何的位置，至今为止，只有过自己主动尝试的那次，他明明那么喜欢自己的嘴，不只时常看，还总是吻，这么喜欢，为什么平日里不要呢？卢映露回想着顾青岩动念的那瞬，那反应像是有一瞬的挣扎，而后屈服于欲望，不由得有一丝窃喜涌上心头，浅浅含吮guitou的唇勾起了笑。

    这画面叫人越发失去理智，顾青岩忍不住又去摸卢映露的唇，他不晓得卢弄在笑什么，也很难运作自己的脑袋去思考这件事情，他只是很想要享受卢映露的唇。

    这对柔软的唇，从在小红楼相见时就十分勾他，但于顾青岩而言，用嘴的交欢往往会让女方失态，他在英格兰的渔港酒馆角落里瞥见过的画面十分不堪，这让他对于用卢映露的嘴这件事始终不积极，即便小姑娘主动过，但那次也是浅尝即止，如今要说为什么起心动念，还是因为那张剪报。

    知晓了卢映露比自己以为得更早就开始关注自己，或许也更早就动了心，这让他忍不住回想自己是在哪一刻悄悄的对卢映露有了想法的，一回溯，便涌出了小红楼里少女和么妹对话的场景，他那时佯装着不在意，却不能自己的一直看着的，便是卢映露粉润的唇。

    古人所云「人之所欲，食色性也」，诚不欺人，顾青岩当下就是对卢映露美好的唇起了丝隐讳的欲念，不过圣贤有教「君子好色不yin」，那时顾青岩本能地克制了自己的思绪，即便看着也没敢多想，但也确实因此动摇了心里原本对于履行婚约的抗拒。

    越是回想越是上头，他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露骨，尤其在卢映露反客为主的撩拨自己之后，但小姑娘远比他想得更能读懂他，精准无误的猜到了他想要什么，就是执行上，有些吊着自己的感觉，太难受了。

    「露露」顾青岩出声喊她，唤起她的注意，卢映露抬眼看他，漂亮的圆眼里还带着晶亮的笑意，再压不住心头的冲动，顾青岩直白的开口：「再含多些」

    顾青岩急切的样子不多见，卢映露觉得有些可爱，原来自己也有能够这么拿捏顾青岩的时候，故作犹豫的松了口，男人的眉瞬间就蹙了，卢映露心中的窃喜因此更为张狂地放大，但也没有再玩弄顾青岩，不被满足的欲念有多难受她是清楚知道的，收回视线，卢映露再次张口去含，这回她十分认真，含过了大半，虽不熟练，但仍仔细的仿着交合时的感觉吞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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