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睁眼就被追杀
1.睁眼就被追杀
飘在深海裂缝底部,只看得到一线天投下来的微光,谢清雨向上飘游了很久,但永远飘不到尽头。 安静,死寂。 忽然她感觉头晕目眩,腹部伤口剧痛,像被钢针钉入的刺痛。 明明是深海,却隐约听到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和奋力厮杀的吼叫声。 极度危险的气息笼罩住她,一瞬间脑海清明,睁开双眼,入眼却不是深海,而是人间。 眼前黑衣人提剑朝她刺来,速度极快,谢清雨下意识右手提剑反挡于胸前。 她剑气一荡,眼前黑衣人就连人带剑后退了两步。 在黑衣人反击之前,直觉让她右腿弓步,右手出剑,捅穿了他的心口。 还没从冲击感中回过神来,谢清雨就从刺眼的阳光里看见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瞬间头皮发麻。 旋即不远处的兵刃相见声传入耳朵,一道浑厚男声震荡在山谷间,“不交出来就受死吧!” 紧张得提起一口气,腹部因此传来剧痛感,她左手捂着伤口,撑着身体起来。 走到草丛边,隔着草叶缝隙看去,地上七八具尸体,场中一男子一打三。 撕下旁边尸体的衣摆,她给自己的伤口简单迅速地包扎,随即凝视着对面的场景。 前方三个黑衣人,刚刚杀自己的黑衣人,地上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衣服都是黑色短打且都没有任何标记。 应是一波的,都是她的敌人。 黑衣人衣服的黑,让她忽然想起深海裂缝的幽暗。 深海裂缝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在那个世界死了穿过来了,和原身交换人生。 原身无父无母,由老师傅带大,而老师傅已经驾鹤仙去。 对此她有点崩溃,不是,你不多说点就消失了,不是,我一来就差点死了。 所思所想不过几瞬,谢清雨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形势。 玄衣男子身姿飘逸,身法莫测,快剑残影。 比对阵的三个黑衣人要高出一头,气势眼神冷冽。 高束的长发随动作飘扬,身着玄衣长袍,袖口和领口处绣金色竹纹。 低头看了下,她身上是深蓝色衣服,没有什么竹纹。 黑衣人实力不遑多让,时不时有稀奇的招数。 玄衣男子以一敌三还是稍有不慎在手臂上中了一剑。 摸了摸腰间,谢清雨摸到一柄匕首。 前方玄衣男子正抵挡两个黑衣人,有个头戴黑帽的黑衣人举起长剑从背后偷袭玄衣男子。 没有再多犹豫,谢清雨右手握着匕首刀柄,对准黑帽男的背部胸膛处,贯以内力一掷。 匕首飞出的速度快得仿若飞针,瞬间插入男子背部,血液喷涌溅出,他闷哼一声倒地。 只见玄衣男子眸光一扫,侧身躲过另一个歹徒的一剑,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人,游刃有余的姿态。 如果忽略他手臂上滴滴答答的血液的话。 兵器声骤歇,树叶沙沙作响,草丛随风飘荡。 蹲在草丛里,左手捏着一片草叶,谢清雨透过草丛缝隙,一眨不眨盯着玄衣男子,屏住呼吸。 男子身形挺拔修长,侧脸轮廓分明,垂下剑,血液从剑槽滑下,滴落地上,绽开血色花瓣。 忽然他侧头,冰冷的眼神,凉得谢清雨像被冰水从头淋到脚。 僵持了片刻。 冷淡的声音响起,“我是顾星澜,你是何人?” 谢清雨咳了几声清了下嗓子,“我叫谢雨,无意冒犯,多有得罪!” 只见他皱了下眉,神色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他向前迈一步。 谢清雨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眼前人脸色更暗了一些,迈开长腿,衣摆扬起,猎猎作响。 几步间就近在眼前,谢清雨起身站立,快声说:“等一下!” 话音刚落,顾星澜的脚步停下了,他说:“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谢清雨摇摇头,隐蔽的右手握紧剑柄。 边说她边紧盯顾星澜,他剑眉微皱,眼里的淡漠未少一分,执剑的修长食指轻点了下剑背。 谢清雨:“他们为什么杀我?” 顾星澜端详着眼前人,她腰上包扎破烂,右手别在背后。 应是拿着剑提防,面容纯真,双眸如山泉清澈,额头和鼻尖都在冒汗,似强忍疼痛却不想让人看出伤势。 不管她是不是用苦rou计,她帮了自己不假。 “你走吧”,他转身抬脚就走。 双目微睁,谢清雨松了口气,扬起笑脸,“谢谢”,转念一想,又问道:“顾公子,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旅馆……休息的地方吗?” 顾星澜停下回头看她,“前面旅舍,走官道,两个时辰”。 谢清雨大惊失色,这不就是四个小时?死了算了。 “顾公子,可不可以带我一程?”,谢清雨看向他身后那匹马。 谢清雨边抱拳边说:“把我送到该下的地方就成,大恩大德我铭记在——”。 “走吧”。 眼前人直接打断了她。 不用一穿越就睡山里,谢清雨不禁扬起笑容。 顾星澜别过头,迈开长腿。 这笑倒是比她的言语行为纯粹,像酷夏喝了口冰凉的山泉水。 “顾公子,等一下”,谢清雨说:“不搜身吗” 她看向地上的尸体。 眼前人却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往前走,“他们没有东西可以搜,走快点。” 快步走去回收匕首,谢清雨转头就见顾星澜等得面色不虞,她捂着伤口小跑过去。 忍着痛翻身上马背,还好身体有记忆。 很快身后有人落座,淡淡的竹香入鼻。 还没感觉出紧张,身旁一只手抽紧缰绳,马肚被他的腿一夹,马快速跑起来,伤口的疼痛瞬间让她把其他情绪抛到九霄云外了。 抵达旅舍下马后,谢清雨抬头看天,繁星撒在深蓝的画布上,粉紫色的晚霞要消散了。 看着顾星澜把马交给小厮走进旅舍。她打量着旅舍。 木制的两层小楼饱经风霜,门上有被兵器砍伤的缺口。 抬脚跨过门槛走入,里面倒算干净整洁。 门口旁就是柜台,掌柜坐没坐相地低垂着眼看着本子嗑着瓜子。 听见有人进来,掌柜抬头看了眼便精神一振,眼前剑眉星目的男子冷峻非凡,他身后的女子虽神色疲惫但清纯漂亮,双目不掩灵动。 身疲力尽的谢清雨想进去坐在椅子上休息,但又感觉自己浑身有些脏,不想脏了椅子。 原地蹲下来撑着下巴看顾星澜和掌柜打交道。 很快顾星澜转身,扫了她一眼,昂首示意,走上楼。 谢清雨跟上,上到二楼,便问:“顾公子,是要把我放在这里吗?我人生地不熟,你知道这里的基础情况吗?” 只见顾星澜扫了两眼房内,侧头瞥她一眼,复看向外面的道路,淡淡道:“荒郊野岭,有几个村落,容不下外人,你可以去江州,走路两个时辰。” 两人方才距离很近,惊鸿一瞥中才发现他长了双好看的狭长丹凤眼,冷淡眼眸中有红血丝,谢清雨点头道声“谢谢”。 回到自己的房门关上门,谢清雨捂着腹部伤口慢慢坐到桌边,松了口气。 掏了掏身上,发现一个丝绸质地的袋子。 手一附上去,玄之又玄,某种禁制被打破了,这是个芥子袋! 里面空间很大,但物品极少,有几本书、一些药丸、一些银钱银票、一些衣物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可能是原身太穷了。 当务之急是处理一下伤口。 喊了小厮帮她抬一桶热水上来。就着桌上的烛火,低头查看腹部。 一路颠簸后,布条已经浸润血液,晕染出一团黑红。 她狰狞着脸动手,一点点撕开粘在伤口的布条,又疼又有些爽,所幸的是没有砍伤骨头。 处理伤口撒上金创粉,吃了止疼丸,伤口的疼痛逐渐减轻,只剩隐隐痛意。 取出铜镜,谢清雨眨了眨眼,镜中人的杏眼也眨了。 和她原来的样貌一样。 这具身体更加健美有力,身量也更高,约莫一米七。 擦洗一番换了衣服后,谢清雨下楼。 一眼就看见身着墨蓝色衣裳,焕然一新的顾星澜。 他吃完了东西,拿手帕擦嘴,垂眸品茗,动作干净随意。 烛光映在他的侧脸,束起的墨丝晕染出金黄的光泽。 谢清雨在他对面坐下。 顾星澜垂着眸,当她是空气。 虽然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但谢清雨不得不问:“那些黑衣人为什么杀我们?” 波澜不惊的男人瞬间抬眸,剑眉紧皱,狭长眼眸危险地眯起,像猎豹一样锁定她后猛然出手。 瞬间下颌被他五指掐着,从未有人这样对她,她怒意涌上心头,下意识想要出手反击。 电光火石之间,克制了,抓着桌沿。 此时他隔着木桌站着俯身,两人距离很近。 甚至看得清他的红血丝在眼头更为明显。他的唇轻启,压低了嗓音,“别装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掐着下颌的痛感不是很重,但危险感始终萦绕。 那壮汉喊他交出东西。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秘密? 下颌被捏紧了一分,传来一丝生疼。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